刘秀说道:“当今天下,为何那么多人反莽?只因莽贼不公,让百姓们活不下去。倘若我们也和王莽一样,处事不公,让百姓们活不下去,稷哥以为,我们还能活多久?”
刘稷嘴唇动了动,许久也没说出话来。半晌,他问道:“阿秀,那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弟?”
刘秀说道:“如果刘恭没有侮辱过孙家小姐,鞭一百。”
“打一百鞭子?那人岂不被打死了?”
“一百鞭子还死不了人!犯了错,理应受罚,在犯错之前,他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在严明军纪这件事上,刘秀的态度十分坚决。
他是不是真的一心为民,这恐怕只有刘秀自己知道,不过在他看来,军纪不严,那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别说打不过朝廷的京师军,即便在郡军面前,也不堪一击。
当晚无话,翌日早上,朱祐把整件事的调查结果交给了刘縯和刘秀。这次刘恭、刘谨闯入孙家,强行非礼孙家的小姐,事情是刘恭撺掇的,闯入孙家后,刘恭还一剑刺死了一名上前阻拦的家奴,只不过在糟蹋人家姑娘的时候,是刘谨先上
的,还没等轮到刘恭,刘秀就带人赶来了。
看罢这份调查的结果,刘秀的态度很简单,刘恭赔偿孙家的损失,并处罚两百鞭子,至于刘谨,理应当众处斩,以儆效尤。
对于这件事,刘縯和刘秀谈了好几次。
他认为刘秀如此惩处,太过严厉了,倘若真杀了刘谨,那么刘涌以及他的手下,也不可能再继续留在柱天都部里了,这对于己方的实力,是个极大的削弱。至于刘恭,责罚两百鞭子,那和处斩也差不多了,两百鞭子下去,铁人都扛不住,何况刘恭?而刘恭又是刘稷的弟弟,刘恭死了,刘稷还能留在柱天都部吗?这又是一大
损失。
为了严明军纪,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刘縯觉得不值得。听完大哥的意思,刘秀说道:“大哥,柱天都部刚刚建立,大家都没有经验,也都习惯了不受约束,任性而为,但正因为这样,更要严明军纪,在前期,的确会产生阵痛,这也在所难免,但等阵痛过后,治军就变得容易许多。一支军纪不严的军队,又如何能算是军队,这样的军队,能拉出去打仗吗?大哥,长痛不如短痛,短痛不如阵痛,
我们现在就疼这一下,日后便可以省去诸多的麻烦和隐患!”
“阿秀,道理大哥都明白,可是刘涌、刘稷”
“在这件事上,大哥的态度一定得坚决。倘若刘涌、刘稷真因此而怨恨大哥,这样的人,及早剔除出去倒也是件好事。”
每次刘縯和刘秀争论,他非但没能说服刘秀,反而都是他自己被刘秀说服了。
占领蔡阳的第二天。刘縯派出张平、朱云,让他二人负责在城内征收钱粮。他自己则和刘秀等人在县衙内商议接下来的战略。刘縯在县衙里找到一张南阳郡的地图,这可帮他们省了不少事。刘縯把地图铺在桌上,向众人围拢过来,他手指着地图说道:“我们在蔡阳,并非高枕无忧,西面有邓县,
东北有襄乡,东南有童陵,邓县、襄乡、童陵三县,把我们蔡阳夹在当中,我部在蔡阳,随时可能遭受到三方的同时进攻!”
众人看着地图,正如刘縯所言,邓县、襄乡、童陵,如同个三角形,互呈掎角之势,将蔡阳围在当中。
邓禹说道:“我部若想在蔡阳站稳脚跟,就必须得打下邓县、襄乡、童陵这三地。”
刘秀问道:“可知这三地的兵力有多少?”
九儿立刻接话道:“三地县兵,都在千人左右。”
刘秀揉着下巴,喃喃说道:“也就是说,总共有三千多人。”
众人面面相觑,三千多人的县兵,可不是个小数目,这场仗打起来,可不会像攻占蔡阳这么轻松了。
他们正在讨论的时候,一名军兵走到大厅门口,插手施礼,说道:“大将军!”
刘縯向外面看了一眼,说道:“进来吧!”
军兵走进大厅里,说道:“大将军,孙府的老爷求见。”
刘縯没反应过来,狐疑道:“孙府的老爷?”
“就是孙兴,女儿被刘谨糟蹋的那位。”刘稷提醒道。
刘縯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问道:“是他自己来的?”
“还有刘涌,以及孙老爷的女儿。”
刘縯眨眨眼睛,看眼刘秀,挥手说道:“让他们进来吧!”看着军兵离去的背影,刘秀慢悠悠地说道:“刘谨霸占民女,罪无可恕,今日午时,必须当众处斩,即便刘涌买通了孙家,要化解这件事,也不可能免去刘谨的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