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头目正扯脖子大喊着,猛然间,就听树林中传出嗖的一阵破风声,人们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噗的一声,一支从树林深处飞射出来的弩箭,精准地钉在那名头目的脖颈上,力道之大,箭头在他脖颈的另一侧探出来。
那名头目张大嘴巴,身子在战马上摇晃了两下,接着一头栽了下来。
现场寂静了那么片刻,然后就如同炸了锅似的,四周的众人看着头目趴在地上的尸体,尖声叫喊道:“敌人!林中有敌人——”也
就在他们叫嚷的同时,就听两边的树林中啪啪啪的声响连成了一片,那是弩机弹射的声音。
嗖、嗖、嗖——顷
刻之间,无数的弩箭从树林中飞射出来,射进人群里,箭头刺穿人体的皮肉声、人们中箭后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分不清个数。陈
牧急忙抽出佩剑,全力拨打两边飞射过来的弩箭,在一连串叮叮当当声中,他的箭头中了一箭,整个人直接被射下了战马。
噗通!陈牧重重地摔落在地,他躺在地上,缓了一会,混浆浆的脑袋才算恢复神智。他
下意识地转头一瞧,只见自己的身边还躺着一位,张遂。只不过在张遂身上业已插满了弩箭,有一支弩箭都穿透了他的太阳穴,在他的头上射出两个血窟窿。
陈牧倒吸了口气,再向自己的四周看,己方的兄弟们,三五成群的团在一起,想合力抵御四周射来的箭矢,但是没有,团在一起的人们不时有人中箭到地。
有些平林军将士,不管不顾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树林里猛冲过去,但人们刚冲入林中没两步,便被里面射出的弩箭钉成了刺猬。道
路两旁的树林里,也不知埋伏了多少敌人,而且他们的箭矢仿佛永远都用不完似的,箭射一轮接着一轮,仿佛死神手中的镰刀,在一片一片地收割着人们的生命。就
这一会的工夫,地上的尸体都快铺了一层,叠叠罗罗,血流成河。糟
了!中计了!己方中了官兵的诡计!陈牧终于反应过来,不过现在他搞明白这些已经晚了。他
回手把钉在自己肩头上的弩箭硬生生拔下来,他以佩剑支地,咬着牙关站起身形,对周围的手下大喊道:“撤退!全军撤退!”现
场如此混乱,他的命令又哪能传达下去,即便他喊破了喉咙,能听见的人,也仅限于他周围的一二十米。再
者说,他们已经钻进陆智设计好的埋伏圈中,再想逃出去,谈何容易。平
林军的后队调转回头,打算后撤的时候,根本撤不出去,后方已被官兵堵死。这
拨官兵的数量并不多,只两百人而已,但个个都是手持弩箭,平林军在撤退的时候,正前方有这两百名官兵的箭射,两边还有树林中的箭射,人们冲上去一片,便被射倒一片,场面之惨烈,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地上的尸体叠了一层又一层,都快没到人们的膝盖。
这根本不是双方拼杀的战斗,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树
林深处,陆智坐在一块石头上,正面带笑意,一派轻松的和一名幕僚下着围棋。
即便在这里,也能听到树林边缘传来的激烈战斗声,幕僚下棋时,不时的挺直身形,举目向发生交战的方位观望。陆
智拿起一颗黑子,向棋盘上一放,含笑说道:“今日士衡的棋,下的很不专心啊!”说着话,他乐呵呵地从棋盘上捡起三颗白子。幕
僚名叫杜伊,字士衡。他苦笑道:“战斗已完全展开,难道将军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哈哈!”陆智仰面而笑,说道:“战场如棋盘,敌我如棋子,战局如棋局,布阵如落子。战场就和这盘棋局一样,已无悬念。”“
将军妙算,决胜千里!”杜伊摇头而笑,连声赞叹,与此同时,拿起一颗白子,扔在棋盘上,投子认输了。
陆智的手指很漂亮,白皙又细长,他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棋盘,幽幽说道:“纵有鸿鹄之志,奈何也只能被困在这棋局之中!”他
没有过人的家世,没有傲人的背景,能一步步的走到今天,全凭自己的才学和努力,只可惜做到偏将军,他的仕途也算快到头了,很难再继续往上升迁。当
前叛乱四起,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各州各郡皆有叛军,闹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尸殍遍野,生灵涂炭,他纵有报效朝廷之心,奈何却没有救朝廷于水火之力,只能被困在南阳这一郡之地。
就内心而言,陆智是很不甘,又很无力很无奈的。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