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漫在背后鬼叫:“喂,你这罪魁祸首是在装没事人吗?”
金天不让郝知恩回头:“别理她,你不是罪魁祸首,顶多是红颜祸水。”
郝知恩脚下踉踉跄跄,偏过头紧盯金天。
他对她没有一句怨言,这是他控制得了的。至于他控制不了的,是他从接到葛漫的第一通电话后,便阴云密布的脸色。viestudio是他的心血,棋差一招,变了个空壳,他嘴上不说,不代表真的不痛不痒。随着邵余鲲的销声匿迹,他姑且将这一篇翻篇。
何况,为了她,他更要向前看。
但随着邵余鲲的浮出水面,又扯出一串居心叵测,他不得不再将这一篇翻回来。
无异于再揭疮疤。
“葛漫说的对……”郝知恩双脚生了根,“出了这种事,我不能装没事人一走了之。”
金天一声叹息:“郝知恩,你要是因为舍不得我,我欢迎你留下,谁让我也舍不得你呢,谁让我们还在热恋中呢?到时候,你这郝总能做就接着做,要是因为无组织、无纪律,做不了了,我也不会让你和grace喝西北风。不过,你要是因为‘出了这种事’留下,大可不必。”
“我心里好乱。”
“你认准一点就好。你留下,也帮不上我的忙。如果章林森这么做是为了你,你要我拿你去换吗?可能吗?”
“我对他……没那么重要。”
“但你对我最最重要了,所以,你别淌这浑水。”
“葛漫能帮上你的忙吗?”
“放心,她帮我到这里我感激不尽了,接下来不会让她再费心。”
郝知恩狠狠捶了金天一拳:“你还真把我当拎不清的醋坛子了?你让她帮你我才能放心,大不了我对她感激不尽。”
金天拥抱郝知恩:“我就送你到这儿,落地打给我,不用管时差。”
埋头在郝知恩的耳畔吻了一下,金天转过身离开,背对了她才洒脱地挥挥手,免得她拖泥带水,更免得他一个立场不坚定真的将她留下来。双手不禁握作了双拳,这是金天第一次觉得……觉得感情之事,并非动了感情便可以圆满。不过,兵来将挡就是了。
郝知恩目送金天走向葛漫,这才知道葛漫一直在嚼的是一块泡泡糖。
她对着她吹了一个几乎有她脸一半大的泡泡,吹爆后,和金天肩并肩离开了。
郝知恩提着公文包的手也握作了拳,指甲陷入手掌心,留,还是不留,追,还是不追,并不算两难。
金天说得对,她留下来,也无济于事。
若真是章林森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从长计议,胜败也不在区区五天。
对,就五天,她速去速回。
十一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郝知恩一刻也不曾枉费,除了完善此行的资料,便是补眠,一闭眼就呼呼大睡。却不料,她重复进入着同一个梦境。在那虚幻的世界,她一次次在登机口悬崖勒马,跑回金天的身边。
那时的她还年轻,时不时拨弄刘海儿,穿着罗马鞋,指甲上镶着珍珠,一把挽住他的手臂:“我留下陪你。”
的确还年轻,总觉得“陪你”比什么都弥足珍贵。
一次次醒来后,郝知恩才惊觉那不是梦境,那是她在重复地“想”。
像是整个人被一分为二,一个她走得有多理智,另一个她就有多想留下来,哪怕什么忙都帮不上,有情饮水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