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把她送到的时候,有两个男同学在门口抽烟,对她坐的那辆劳斯莱斯看了好几眼。
没多一会儿,有个女同学看时间太晚了,先走一步。
毕业八年,这是郝知恩第一次参加这种无论范围大小的同学聚会。谁都忙,不算上郝知恩,这群人即便常年在同一座城市,也没怎么凑到过一块儿,但一张嘴,大家纷纷管郝知恩叫“大忙人”。来之前,郝知恩专门翻过同学录,却不料,他们适才叙旧叙完了,这会儿轮到向前看。
女同学免不了家长里短,一听说郝知恩和赵士达离了婚,彼此间飞快地用眼神交流了一番。接着,有人换了话题。又接着,有人绕回来,问郝知恩有没有再谈,没有的话,她有好人选。
可无论是换话题,还是绕回来,郝知恩都接不住话茬。
她惊觉,即便是在同龄人眼中,离婚这二字也是敏感、沉重,且不大光彩。
同时,男同学免不了生意长,生意短,一听说郝知恩是坐劳斯莱斯来的,又被人指出包是爱马仕的,相继说要郝知恩多多关照。郝知恩主动和他们交换了名片,倒是真希望将来能互帮互助,好过打嘴炮。
再听说郝知恩明天一早的飞机,大家说散就散,谢谢郝知恩拨冗前来。
反倒是郝知恩意犹未尽。
她觉得她每天都像一个撒气的气球,一开始满屋子飞,后来奄奄一息,但总有那么或多或少的气撒不尽,难免不甘心。最后,账是郝知恩结的。过程是大家有抢着结账的,也有说aa的,但不知道是谁来了一句,说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谢谢郝总的“公款”了。
说是意犹未尽,郝知恩当晚辗转反侧,这样的聚会却不想再参加第二次了。
一点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