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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宏三当年出身草根,当时为了忽悠马家上自己的战车,封了许多官许了许多愿。到了广东为了争取广大文人的支持,更是将北宋那种虚君实相制搬了出来。固然这样让朱宏三在早期的发展很顺利,大批北方的文人被神武朝廷宽松的政治体制吸引来,为朱宏三当官效力。
可是随着地盘的增大,朱宏三越来越发现相权对自己是一个制约。朱宏三身为后世人,知道如果不想重蹈三百年后的覆辙,这个社会就需要变通。可是朱宏三现在发现自己进入一个怪圈,要想有能力改变中国,就要占领全国,要占领全国就要先打败满清,要打败满清就要依附这帮文人,可是依附这帮文人就别想改变现有中国。
在广东朱宏三就认识到这点,所以才花费大力气扶持受自己影响的新文人上位,比如说陈子龙、张家玉、张煌言,还有那个钱遗爱。同时朱宏三也在有计划的收紧手中的君权,可是以马明远为首的士人集团也不是吃干饭的,每次君权和相权的冲突都是朱宏三败北。
朱宏三看着远去的太子朱海,心中苦笑道:“这就是自己选定的接班人,完全成了那些臭老九的代言人,他忘了身为皇帝,天然就要和文官集团相对立吗?这样的接班人,让朕死后怎能放心将江山交给他?”
朱宏三在这伤心自己的接班人,佟养甲带着倒霉的佟图昌也回到自己家中。
佟图昌先去梳洗一下,换了身衣服才出来拜见叔叔。
给叔叔佟养甲行过礼后,佟图昌坐下问道:“叔叔,刚才为何不同意打方逢年廷杖?难道叔叔不想为侄儿报仇?”
“废话,老夫如何不想报仇?可是你不知道,如果叔叔答应皇帝打廷杖,明天!不用明天,下午咱们叔侄俩就成了孤家寡人,那些文官都会纷纷脱离咱们,到时候谁还替咱们说话?”
佟图昌虽然是三品布政使,但是和佟养甲一比还是不够看,他还不了解高层的政治*斗争。
不过佟图昌也没往深处想,他想要问的是皇帝为何调自己回来。
“叔叔,这次皇帝为何宣侄儿进京,三年一次的京察还远得很。还有叔叔给我那封信上面只写让我快些回来,是不是叔叔有什么信上不便说的话?”
佟养甲听佟图昌说起这件事,叹了口气说道:“让你回来也是没办法,述职是假,准备派你去北方和谈是真!”
佟图昌听叔叔要自己去和谈,好悬没拉裤子里。当年自己在福建设计陷害佟国鼐等满清将领,弄得他们狼狈逃窜,现在自己送到门前还能饶了自己?
佟图昌跪着爬了几步,抱住佟养甲的大腿哭道:“叔叔,侄儿实在不敢去啊!在福建侄儿被很多满清将领记恨,这次去一定有死无生啊!叔叔,当年你逃出来是可是答应过我爹,照顾我一生啊!”
佟养甲看到佟图昌这个熊样气的一脚将他踢开,骂道:“你现在也是三品大员,还不快给我起来!”
佟图昌跟随这个叔叔二十多年,很怕这个叔叔,听叔叔生气,没办法哭哭啼啼的重新坐了下来。
佟养甲看了佟图昌一眼,骂道:“你以为老夫不关心你吗?实在没办法啊!”
“昌儿你不知道,你叔叔我掌管兵部,知道现在咱们已经是强弩之末。皇帝为了这次还于旧都,将这三年积攒下来的钱粮花的精光。你去广东看看,几个兵工厂都在全力生产,换人不停机器,就这样也没法满足前线的需要。吕宋和安南的稻米都已经收刮殆尽,上个月安南传来消息,安南的米价已经涨到一两二一石,运到广东就需要一两五钱,到南京就需要二两银子一石,已经和本地稻米差不多价钱了。你说这个仗还怎么打?”
佟图昌嘀咕道:“谁不知道安南和吕宋的大片土地都是付文龙的,吕宋产的稻米有三分之一都是他家的,让他捐点好了!”
佟养甲瞪了佟图昌一眼,骂道:“说什么疯话,你琼州的铁矿股份怎么不捐出来当军费?”
佟图昌占有石碌铁矿的二十分之一的股份,看着挺少,但是折合银元足有将近一百万,再加上其他的收益,佟图昌现在身价可有几百万银元。
“叔叔,广东那边不是还有很多番薯和番麦吗?都运来不就行了!”
“那些东西给饥民吃还可以,但是军队那能吃那些东西,番薯都喂猪了,番麦都酿成酒运到北方换银元了!”
“去和谈让礼部派人不行吗?为何非要侄子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