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礼德毕竟威名在外,那两个东厂档头不敢说话,看了看后边的李承恩。
李承恩用他那特殊的公鸭嗓笑道:“指挥使大人,你我都是皇爷的奴才,你的死活在皇爷一念之间,咱家劝你还是低调些为好!”
听李承恩这么说钱礼德心中气苦,他和朱宏三从小玩到大,可以说得上青梅竹马,没想到今天那个好兄弟竟然能对自己下手。
想到这钱礼德冲着朱宏三的大帐方向跪倒,高喊道:“万岁,您难道就不顾及咱俩的情义吗?”
边上的李承恩看到钱礼德这个样子,上前骂道:“钱礼德,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皇爷讲情义?”说完对着两个档头说道:“你们两个给我把他的嘴堵上,让他再敢乱说话!”
东厂档头手中也没趁手工具,只要在大帐外面抓了些泥沙石头,塞入钱礼德嘴中,泥沙入口钱礼德立刻不能出声,半死不活的被李承恩带走。
现场剩下那六个锦衣卫百户,呆呆的看着自己老大被抓走,刚才被钱礼德叫做老五的人说道:“兄弟几个,怎么办?”
其他几人互相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四散而去,只留下老五站在门口。
老五看到树倒猢狲散,跺了跺脚骂道:“这帮孙子如此无情无义,钱大人当日对他们如何,我老五绝对不能如此,一定要救钱大人!”老五说完脱去锦衣卫的官服,换上一身普通士兵的衣服,偷偷来到佟养甲大帐门外等候。
东厂在舟山这没有办事机构,只有跟随厂公李承恩来的一百名番子,审问钱礼德的人手有,但是器具不够,这可让李大公公十分为难。不过他转念一想,东厂在这没地点可是锦衣卫有啊。舟山这里是反清前沿,锦衣卫身为一个情报组织自然在这设有审讯室,就用锦衣卫的。想到用锦衣卫的刑具审问锦衣卫指挥使,李承恩不禁得意的乐出声来。
来到锦衣卫南直隶千户所,这是一个三进的小院子,里面正是掌管整个南直隶、浙江锦衣卫的情报总部。守门几个锦衣卫小旗看到十几个身穿东厂番子服色的家伙来到门前,心中奇怪,东厂向来和锦衣卫水火不容,今天怎么到自己家门口了?
李承恩来到院子门口,说道:“本人是东厂提督曹芳,让你们千户出来!”
虽然锦衣卫和东厂是世仇,可是这些小旗那敢对鼎鼎大名的东厂厂公不敬,赶紧进去通报。
一会的功夫里面冲出一百多锦衣卫,为首的正是南直隶千户沈柱国。老沈本来就是南直隶的锦衣卫千户,南京城破辗转来到宁波,正好碰上钱礼德在这招兵买马,自然加入锦衣卫继续反清大业。今天听说东厂厂公来了,这可是大事,沈柱国和其他钱礼德的嫡系不同,他深知自己在锦衣卫系统中完全属于外来户,也害怕得罪东厂,接到报告后赶紧带着所有人出来迎接东厂厂公。
李承恩那里知道沈柱国是谁,看到出来一个身穿千户服色的中年人,就知道这个就是正主了,也不说其他的,拿起朱宏三的圣旨说道:“有旨意!东厂奉皇爷圣旨审问人犯,借你锦衣卫的审讯室一用!”
听到是这个原因,沈柱国放下一口气,只要不是来闹事的就好,反正人家有圣旨,到时候指挥使大人追究下来也有话可说。
“既然曹公公奉陛下的旨意,请进!”
李承恩二话不说,带着人就往里进。
沈柱国刚才看到他们押了一个犯人,但是没细看,可是走到跟前一看吓了个半死,这个头发披散、满嘴流血的正是他们的大头目,锦衣卫指挥使钱礼德钱大人。
沈柱国赶紧拦下李承恩:“曹公公,这个人犯怎么是钱大人?”
听他们这么说,李承恩笑道:“怎么?这位千户大人敢质疑皇帝的圣旨吗?”李承恩说完将皇帝的圣旨交给沈柱国。老沈展看一看倒吸了口凉气,没想到下午钱礼德刚风风光光的上岸,没有半个时辰就成了阶下囚。看过圣旨沈柱国不敢阻拦,赶紧将圣旨还给李承恩说道:“既然有皇帝的圣旨卑职不敢阻拦,请进!”
李承恩嘿嘿笑了两声,带着人来到后院的审问室,开始审问钱礼德。前院的各个锦衣卫大小头目看到自己老大都倒霉了,一个个六神无主,纷纷问起沈柱国该怎么办。
沈柱国身为锦衣卫的老人,在南京的时候看多了这种上午还飞扬跋扈,下午一封圣旨就打落凡尘的事,但是今天看到钱礼德这样也很意外,钱指挥使不是皇帝的发小吗?
这个时候沈柱国的属下纷纷问应该怎么办,沈柱国说道:“怎么办?只能等着,东厂那帮家伙有皇帝的圣旨,你们抗旨想掉脑袋吗?”
“可是千户大人,我们不能就这么等着啊,是不是要干点什么?”
沈柱国本来不想掺和进厂卫之争,但是事情找到自己,现在自己就在风口浪尖上,只有赌一下。沈柱国想了想决定还是押宝在钱礼德身上,毕竟钱礼德出身湖广,和皇帝关系很好,并且自己现在就是锦衣卫,维护自己长官天经地义。如果投靠东厂,就是曹芳得了势,自己也是一个反骨仔,但是如果钱礼德没事了,那自己可就受重用了。
想到这沈柱国叫过来一个小旗,让他去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