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大人,出了城沿着官道,经过揭阳、晋宁,然后经过海丰,到惠州府,在经过增城就到了广州府,大概距离五百多里,要走十天。”
“别他娘的叫满大人,爷爷是汉人!”
那个胖掌柜连说不敢,心中合计,明明梳着那种难看的老鼠辫子,还不是满大人?
李成栋想了想,这条路应该挺好走,但是这种大路人员复杂,很容易暴露目标,自己五千多人实在不算什么。想到这李成栋又想起了在嘉定城外那惊天动地的火炮声音,当时对方就三千多人就有那么多火炮,现在自己深入广东,不注意隐蔽的话能不能活着离开可不好说。
“除了大路还有其他路了吗?”
那个胖掌柜想了想说道:“倒是有一条小路,不过道路崎岖,是宋朝时候修建的,这几百年没多少人走,不知道能不能用了。”
“没人走你怎么知道?”
“小人年轻的时候当过走村窜镇的货郎,走过几次。”
“说说怎么走!”
“从揭阳出来走西北方,经过揭岭,然后走长乐、河源、长宁,最后到达广州的北面的从化。这条路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以前能走的时候到广州要走二十天。”
李成栋听了点点头,让亲兵把这个胖掌柜押下去看管好,自己琢磨改怎么办。
这个时候清理完城中乱兵的李元胤回来了。
看到儿子进屋,李成栋问道:“完事了!”
“是,父帅,抓了十几个不听话的家伙,打了十板子,现在城里安稳许多。”
李成栋对这件事根本没放在心上,现在他要和儿子商量怎么去广州。
“元伯,你看,现在去广州有两条路,一条路近、好走。一条远,小路还不好走,路上要耽误二十天,你看看怎么办?”
李元胤沉吟了一下说道:“父帅,我建议走小路,不用带上全部人马,精兵两千人就够,这样人数减少,速度还能加快些。”
“嗯,你和我想的一样,这样,现在你去准备,明天我带上两千人马先走,你带上其他的人马在后面跟着,倒了广州如果战事顺利还好说,不行你立刻来接应我,咱们退回福建。”
第二天李成栋挑选士卒,带上马匹,在午夜子时离开潮州府,按着那个胖向导说的那样,奔着揭阳而去。第二天李元胤带着剩下的三千人马,也离开潮州府杀奔广州。
李成栋的两千先头部队从揭阳开始放出大量斥候,遇到大型的村子就绕过,小型的村子全部杀光,掩藏行踪的同时顺便补给。沿途的几个大的县城更是远远的绕开,在城镇十里外静悄悄的过去。李成栋手下的士兵都是流寇,这种作战方式很是熟悉,就这样不声不响的来到广州北边十里处的慕德镇。
将镇子里面的上千人全部杀光后,李成栋命令士兵休息,准备今晚上开始突袭广州。
亲兵来找李成栋说在镇子里抓了一个广州城里来的货郎,李成栋点点头,正好了解一下城里的情况。
那个货郎哪里见过这些凶神恶煞的家伙,广州城里的新军一个个都公平买卖,军纪好得很,可是面前这帮家伙一个个穿着奇装异服,头上戴着斗笠,看样子没留头发,都剃的光头。广州周围的土匪早被清剿光了,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多的土匪?
正在那货郎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个壮汉,上身穿着一付明军的棉甲,不过衣服上都是鲜血,看样子血迹还新鲜的很。头上戴着一个铁盔,盔帽前后左右各有一梁,额前正中突出一块遮眉,其上有舞擎及覆碗,碗上有形似酒盅的盔盘,盔盘中间竖有一根插缨枪。
这个壮汉正是李成栋,进屋后李成栋解下头盔,露出来脑袋后边的金钱鼠尾辫,骂道:“二月份的广东就这么热,真他娘的不是人过的!”
金钱鼠尾辫那个货郎还是知道的,这种装束在南直隶已经传遍了。货郎立刻知道面前这些人是什么人,失声叫道:“你们是满清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