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次就不是冷水了。”
周时名如此说。
翠衣脸色变得惨白。
她没有感到一丝元气波动,那冷水就凭空出现,如果是换成其他攻击的话,她现在怕是已经死透了。
“你去换了衣服再过来吧。”叶轻语有些厌恶地挣脱了她的手。
翠衣脸色青白,不敢再说什么,赶紧往回跑。
江世宽拿着件宽大的斗篷与她擦身而过,看到她满身透湿,跟落汤鸡一般,不由得笑了笑,却没有问什么。
对于这个架子小姐还大的丫鬟,他也从心里透着腻烦呢。
摆不正自己位置的人总是让人讨厌的。
翠衣一口气跑回到一旁的马车上,一边脱着衣服,一边狠狠的咒骂着那个不知死活的人类,想像着把那个家伙打倒之后,再踩上一万脚,他哭着趴在自己脚下求饶。
正想得痛快呢,却突然觉出不对。
她的衣服竟然是干的!
前一阵明明还是湿得直往下滴水,这一下水份就全都消失了。
她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以为是周时名施展的神通,想到自己刚刚骂得恶毒,不由得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其实,这只是具现时间限制到了。
那水是周时名具现出来的,时间限制一到,就会立刻消失,她的衣服自然也就恢复干燥了。
周时名可没有那种心情继续搭理她,还弄什么神通警告。
江世宽很快给几人重新安排了帐篷,而后又唤来杜知远,阴着脸将他批了一通,让他再重新仔细安排警戒事宜。
平时江世宽对杜知远也是客客气气的。
但这一次他真是气急了,居然让刺客摸到了营地里来,还伤了叶轻语,让他简直快要发疯了。
杜知远很识趣地默默接受训斥,没有出声反驳,等江世宽情绪稍稍平稳之后,方才低声问道:“老板,我跟你也这么多年了,你透个实底儿,这次的买卖是怎么回事儿?我们老乡一场,又一起混了这么多年,你没必要这么瞒着我吧。这种袭击,不是抢劫,那就是要杀什么人,我们一个商队,不抢我们,却来杀人,那是为什么?要杀的不是你吧。”
江世宽叹了口气,拍了拍杜知远的肩膀,“老杜,我们是老伙计,按理说我不该瞒着你,但是这件事情,你相信我,知道了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你就做好护卫,只要平安到了月轮国,就是大功一件,回去我给你涨工钱,这次买卖有你两成!”
杜知远摇头道:“老板,我不是要好处,而是想确定到底用什么程度的警戒,我们这些人的水平你也清楚,要真有什么大本事,还会跑来当商队护卫吗?队伍里本事最大的,就属丁照坤,我得适当安排他才行。”
“就用能拿得出的最高警戒吧,你看着安排。”江世宽看了一眼身后的帐篷,“其他的不要问了。”
帐篷里,周时名又掏出两朵白云来,自己一朵,洛思宁一朵,没给叶轻语,她只好席地而坐,幸好江世宽已经很贴心地准备了席子。
周时名发觉自己存储的高速飞行云朵快用光了,盘算着回头休养好了,还得再上天上割一些来多制作几朵存着备份。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高速飞行云朵真真属于高消耗品。
“你说吧!”周时名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来。
叶轻语心中登时一喜。
她折腾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要这个说话的机会。
“这次连累先生和洛小姐,妾身……”
“直接说重点吧,用不着虚头巴脑的客套,我只是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一定会帮你。”
周时名心中恼火。
刚刚的袭击,虽然他和洛思宁只是被捎带手对付的,但那两击杀气凛然,显然是存了一击必杀的念头。
袭者者的杀意毫不掩饰。
周时名只是嫌麻烦,却不是怕事儿,坐在帐篷中不过说两句话,就祸从天降,要是还一味避让,装什么都不知道,那也太窝囊了一些。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是周时名的行事风格,受了气马上打脸回去,才合他的胃口。
这一点,雍州城中的何士文和岳天飞可以证明,石坪镇上的窦家父子也可以证明。
“其实,这是妾身族中内斗。”叶轻语立刻直接进入主题,“妾身是首丘一族,也就是常言说的狐妖,族中人人相貌美艳,素来是各族凌迫掳掠的对象,原本是尊从暗猎族为主,但近年来,暗猎族组建百妖盟,与御妖关方向的人类边军战事不绝,为筹集军资,对我族凌迫越来越甚,收刮钱财不为满足,甚至要求我们定期贡献族人,一来供他们的贵族享乐,二来贩入人间牟取暴利。我族不堪受其欺压,欲摆脱暗猎族的控制,可另有一部分族人却是为了自己,不惜甘受暗猎一族的欺压,只为了维持自己地位能继续奴役本族同胞。”
“我听明白了,你们狐狸精发生革命了,被欺压的阶层反抗上层和宗主国,你是革命领袖,流亡在外,受到权贵追杀。”
洛思宁目光闪闪,兴趣大起。刚刚的袭击,对于神经大条的她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影响。
叶轻语尴尬地笑了笑,“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