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100块钱的路费,踏上了去松滋的大巴。
工地在松滋最热闹的街道上面,是一家在建的ktv,本次过去是帮着朋友做油漆(老爸做这个手艺,拖着拖着也就慢慢会了,而且还做得不错)。2004年的工价已经涨到了50元/天,满工能做到90工(按一个月计算,白天8小时为一个工,晚上加班从7点开始到凌晨1点是2个工)。中午工地包生活,加班的晚上也管饭,早餐自理,当时算过账,一个早餐吃掉3元钱,一个月只需要花掉90元钱,抽烟是四块的,一个月100足够,加上一些小开销,一起最多花掉300块钱,满工能拿上4500元。瞅着这四千多块钱,摸摸兜里,想想已经怀孕6个月的宝宝,想想中晚餐,干了!
工地的生活条件真的很辛苦,吃饭就是个大锅饭,菜每天连油都看不到,更别说荤腥了,睡觉是通铺,屋里的汗臭味,脚臭味混杂在一起,难闻的刺鼻。由于人多根本没法说起,每天只能把自己搞到精疲力尽后,方能硬着头皮往大芯板临时搭建的床铺上躺,拉上杯子,蒙着头就睡。
每天都是一个单调式的生活,起床,上工,下班吃饭睡觉。好在为了满工而奋斗的信念,闲暇的时间并不多,真正无聊了,我就拿起工地上的壁纸刀,雕刻着我的小木板。现在想起这块小木板也不知道遗落在何方了?只清楚的记得只要稍微休息个把晚上,我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这个小木板。先用刨花板写上我对远方人儿的思念之情,然后用刀子一笔,一笔的雕刻成形,最后做上油漆,才算完成。为了雕刻这个小木板,工地上还曾发生过不愉快的一幕,至今也未曾让她知道过。
午饭后,工地休息半小时。
“嘿,你看小邱那个痴情种,总在雕刻个着个破木板,真不知道有啥意思?”
“就是,脑袋生锈了吧”
“我看也是?”
“要不咋们抢过来看看,到底写的什么?”
“……”
一言一语尽数传到我的耳中,我也懒得去理他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犯不着嘛。大工地上每一个班组的人都很多,在这众多的人数当中,总会有三五成群是一起的,休息一起,上工一起,老板一般都不怎么管,因为每个工装项目上都是抢工,一走一批,对老板是一种损失,耽误了工期甲方追究下来老板没有好脸色看。
“哐当”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倒在了地上,我回过头,正好看到二黑子拿着我的小木板在哪里得意的笑着?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
“还给我?”
一个鲤鱼打挺我直溜溜的站在了起来,我面对着二黑子,怒吼道“再说一次,还给我,不许念!”声音很大,瞬间工地上的师傅们都慢慢的凑了过来。
二黑子可能被我潇洒起身的动作给镇住了,木讷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黑子,木板扔给我,怕他个鸟?”
说话的是大蛮。话说这个家伙在工地基本就是个游手好闲的货,每天上工准点,然后基本不干事,瞎转悠,仗着自己五大三粗,把二黑子几个人笼络下来,每天这二黑子他们就拼命着干,替着他玩。也曾有工友跟老板反映过这种情况,可老板会理么?那才叫有鬼,工地的老板每天只会管规定的活有没有干完,事情做了多少?谁做谁没有做,完成了他满意的量自然视而不见。
眼见大蛮出来给二黑子叉腰,心理有点发咻,我待在原地,对他们二人怒目而视。
“轻轻的我来了,正如……”
他的话音未落,一个声音洪亮入耳:
“寒子,干他娘的!”
这是喜字的声音,喜字这人跟我关系很铁,当了三年兵,刚退伍不久,由于工地老板是他表哥,他倒是肆无忌惮的嚣张。
顺手抄起一根3*4的木方(装修工地打架绝对不缺棍子的),半分犹豫都没有,冲过去,抡起直接朝着大蛮的脑袋就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