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她们上了马车,马车才走,身后就议论开了。
最主要的就是医馆里的学童在里面传话,他除了听玉洁说的,还偷听到师傅和受伤的小姐说的,这位小姐可真可怜啊,不但砸伤了头,看这样子还伤到了头里面。
听说这位是兴国公府的二小姐,今天出城是去玉慧庵探望在那里修身养性的兴国公夫人的,至于为什么会被砸,听说是因为传了太夫人的几句话,让兴国公夫人不高兴了,因此拿起茶杯砸了这位二小姐。
庶女就是可怜啊,被个当家主母这么虐待,兴国公夫人可真不是个好的,以前还说她对人仁厚,这样子又岂会是真的仁厚,应当也是面甜心苦的人,跟她那个女儿听起来似乎是一样的。
不过人家是亲母女,当然是一样的……
这话说的越来越难听,传的也越来越邪乎,待得邵宛如和邵洁儿到了兴国公府的时候,外面已经传出兴国公夫人对太夫人一直不满,这次也是故意打砸庶女给太夫人点颜色看看,让太夫人同意把她接回府里。
至于一个庶女的死活,谁会在意呢!
邵宛如半道上停了一下车,让玉洁下去买了点药材,说是给邵洁儿用,邵洁儿这时候满心满脑的装病,也就没怎么在意,当下点点头,“虚弱不堪”的半靠在车壁上,为了照顾她,她的丫环也留在这个马车里。
玉洁下了马车去往药店里买了点药材,又让药店里的伙计给不远处的蝶衣斋的掌柜董大娘请了过来,稍稍传了邵宛如的几句话就回了后面的小马车上。
没了邵洁儿的丫环在,玉洁方便了许多。
马车到了兴国公府,听说二小姐被砸的头破血流,这时候晕迷的连路也走不稳,立时出来两个婆子,小心翼翼的扶着邵洁儿进府,然后一路往太夫人的春堂院而来。
春堂院里,太夫人满脸怒气,脸色气的发青,出去这么一趟,邵宛如没什么事,蒋氏也没什么事,反而是最不可能出事的邵洁儿出了事,太夫人如何不怒。
门口的人说邵洁儿几乎是半昏着下来的,太夫人就知道出事了。
这时候看到邵洁儿满身狼狈的被护送进来,只觉得眉心跳的隐隐做疼,原本好好的一件事,莫名其妙的又变成这个样子,太夫人如何不怒。
“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夫人冲着才进来的邵宛如和邵洁儿厉声道。
“祖母!”邵洁儿哭着软倒在地,“夫人要砸死我。我……”
她说到这里泣不成声,整个人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似乎要晕过去,头上有着之前医馆里大夫特意替她缠绕在头上的白色裹伤巾,特别的显眼。
医馆的大夫也怕邵洁儿真的出事情,特意的替她多裹了几层,看起来象拖着白白的丧布似的,一看这个太夫人就气的胸口发闷,她还没死呢,这时候就出来哭丧的,实在是丧气的很。
“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太夫人重重的拍了拍桌子。
邵洁儿很想在这个时候晕 过去,她虽然打定了主意要大闹一场,但向来在太夫人面前没什么影响力的她,这时候突然之间就心虚起来,恨不得把事情都推到邵宛如的身上,但她进来的时候没晕,这个时候也不敢装晕过去。
只能跪伏在地上哭成一团,假装没听到太夫人的话,希望就此可以蒙混过去。
她不敢多回答太夫人的话,怕太夫人听出什么破绽来。
“五丫头,你来说!”太夫人见邵洁儿不说话只会哭,眼光落到了邵宛如的身上,比起邵洁儿,邵宛如的神色几乎是平静若水的。
看到这对比,太夫人就觉得心头又狠狠的抽了一下,这个时候哭的不应当是邵宛如吗?不应当是邵宛如向自己哭诉她的清白吗,蒋氏自伤被人救下,当时屋内只有邵宛如,再加上她之前吩咐的话,前后一联系,可不就是邵宛如为了她母亲的一些嫁妆要逼死长辈吗!
赵府的小姐守在院门外听的清楚,邵宛如百口莫辩,这时候哭倒在自己面前才是。
可事实却于太夫人预料的完全不同,怎么会这个样子?
“祖母,我和二姐进屋没说几句话,二夫人就生气了,当时就拿起茶杯砸向了我和二姐,我避的快一些,没砸到,二姐姐就被伤到了,之后二姐姐就哭着走了,我和赵熙然小姐一起传达了祖母的话之后,就离开了。”
邵宛如简单的道。
“你和赵小姐一起进去的?”太夫人敏锐的抓住她话中的一些特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