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了?”干嘎嘶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带着一股子让人极难受的感觉,仿佛有什么在厚重的磨刀石上磨过一般。
邵宛如跨步进来,看到坐在当中椅子上的狄氏。
狄氏很瘦,瘦的几乎只剩下皮包着骨头了,身上的衣裳虽然还算华丽,但穿在她的身上几乎撑不起来,一双眼睛大的几乎瞪出眼眶,莫名的让人惊骇,毫无半点美感。
因为太瘦,嘴唇突出,颧骨高耸,眼睛混浊不堪,和三年前初入京里那个意气奋发的狄氏不可同日而语。
说是三年前狄氏的母亲都差不多。
“你……你是秦宛如?”狄氏的眼神恶狠狠的看着邵宛如,显然己认出了她是谁,目光恨毒阴森,仿佛嗜人一般。
说完拿起桌上的茶杯,照着邵宛如狠狠的就砸过来,滚烫的茶水还是才泡的,吓得一边的周嬷嬷惊叫一声,脸色立时苍白起来。
邵宛如的身份今非昔比,这若是真的砸上了,烫伤了,狄氏绝对讨不了好!
玉洁眼疾手快的拉着邵宛如避过茶杯,茶杯重重的撞到了屋门口,原本有些污质的帘子看起来越发的污秽不堪起来。
“是邵宛如!兴国公府的五小姐,前兴国公世子和卿华郡主的女儿,外祖母还是瑞安大长公主!”邵宛如站定之后,不慌不忙的看着狄氏道,眸色幽冷。
“那又如何……一个不受宠的罢了,难不成还真的以为兴国公府真的想让你回去当嫡小姐!”狄氏嘶哑的冷笑道,眼底闪过一丝疯狂。
她当初机关算计,想让自己的女儿顶了邵宛如 的名头,没想到最后不但功败垂成,玉如还落到了那个地位,只要一想到这个她如何不恨!
恨不得把邵宛如咬死,一口一口的食下她的肉,给她的女儿报仇血恨,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玉儿的,如果没有邵宛如,玉儿就不会有事。
“受不受宠,我都是兴国公府的小姐,不是你也不是永-康伯府能左右的,听闻最近秦大小姐现在也和你一样,被永-康伯府关了起来,莫不是现在也跟你一样,从此之后永远的监禁起来,永-康伯世子可能要娶平妻了!”
邵宛如慌不忙的道,神情怡然,还甩了甩自己的衣袖,上面不小心溅了几滴水珠。
“你胡说!”狄氏大叫起来,眼眶中露出疯狂的红意,眼神越发的混浊了起来。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知道吧!秦大小姐最近有多久没来看你了?若不是被关起来,你觉得她会不来看你吗?”邵宛如仿佛没发现狄氏被自己激得疯狂,依然悠然自得的道。
秦玉如的确是很久没来看狄氏了,狄氏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几乎是数着日子在过,每每都在盼望着秦玉如来看她,可秦玉如一直没来,她的确是等了许久,也有了许多猜测,但想想那是自己的母家,又觉得不会有事。
“你胡说,你胡说,玉儿不会有事的,绝对不可能有事的!”狄氏疯狂的大叫起来,听她的声音,几乎是要把喉咙都喊破,但既便这样,她的声音也不高的,却又充满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她的喉咙当年必竟是受过伤的,以至于到现在也没好全。
“是不是胡说,你应当知道,狄夫人,当年被自己亲生女儿所害,应当也是你的报应吧,你一心帮着秦玉如害我,到最后却被亲生女儿所弃,差一点点命丧在亲生女儿之手,这种感觉应当很不错吧!”
邵宛如的语气越发的平和起来,只是这话语中的意思让狄氏浑身颤抖,几乎控制不住,手指痉挛的拉着椅子的围栏,整个人哆嗦成一团。
“你胡说……你胡说……”尖厉的声音几乎刺的屋里所有人的耳朵发疼。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清楚,你的女儿这么恶毒,现在又要被狄世子嫌弃,马上就要走到你的这条老路,最后不得不禁制在后院之中,狄夫人,这也是你自己造的孽,想冒认我父亲的女儿?可惜了,事情没成,却让兴国公夫人得了便宜!”
邵宛如这一次轻叹道,眸底闪过一丝笑意,唯有眸色一片寒洌,说完转身欲走,似乎不欲再理会狄氏。
“她……她得了好?”狄氏抓着椅栏的手指关节处呈现白色,可见用力之巨。
“自然,兴国公夫人在兴国公府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是什么样手段的人,狄夫人应当不会不知道吧?我之前出了事,听闻兴国公夫人把事情全推到了秦大小姐的身上,还是齐蓉枝做的证,秦大小姐这次是真的完了!”
邵宛如道,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去,竟是不再和狄氏多语,仿佛她这次来就是来看狄氏的惨样的。
以她和狄氏之间的仇恨,这么做,也很正常!
“小姐,求小姐救救奴婢!”清雪在门口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向着邵宛如哀求的道。
其实不只是她,留在院子里陪着狄氏的几个人都快被狄氏折磨疯了,都想离开,就算周嬷嬷也想走,听说运作了一番之后,也会离开这里。
邵宛如平静的看了一眼清雪,这一次没让玉洁把她扶起来:“你的事我会跟水姨说的,可以调到院子外,但是这里也不能完全不管。”
清雪听懂了,立时大喜,用力的向邵宛如磕头:“多谢小姐,多谢小姐,奴婢既便调到外面也会继续服侍狄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