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圣忽然低声道:“三弟,为兄倒有个两全之策。”
向李飞鱼摆摆手道:“孩子,你先往隔室少待,让我们老兄弟私议一下。”
李飞鱼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又不便拒绝,只好拿着铁匣,独自退到隔室。
首圣打的什么哑谜?
李飞鱼孤零零站在那间密不透风的密室中,等了约莫半盏热茶光景,阿紫笑嘻嘻探过头来,道:“公子快来,老菩萨已经答应了。”
李飞鱼大喜,急急奔进丹室,只见三位老人面上,都带着欣然笑容,首圣向他点点头道:“我等已同意暂时借用你三粒返魂丹,但你必须答应,一日一夜之后,我们仍要还给你。”
李飞鱼听了,不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暗想:灵丹疗疾,只有吞下肚去,既然吞下肚去,短短一日一夜,他又怎能再找三粒返魂丹来还我?三老秉性怪异旦别逆拂他的意思,先答应了再说。
主意一定,便爽然道:“三位老菩萨吩咐,晚辈谨遵就是。”说罢,取出“返魂丹”盒,双手呈上。
三圣相视一笑,竟不再客气,各取了一粒丹丸,投人口中,然后挥挥手道:“回去吧!明夜此地,咱们仍在这间密室相候。”
李飞鱼不便再问,唯唯告退,仍由阿紫带领,循那秘密甬道,回到后园石屋,天色恰好发白。
他武功失去之后,体力已与常人无异,一夜未眠,这时面会三圣,陈言献药,心中舒畅,再无牵挂,倒头一觉,睡得竟十二分香甜。
直到晌午时分,朦胧之中,突被一阵冷笑声惊醒,李飞鱼翻身下床,却见外间饭桌上,已放满热腾腾的酒菜,霍元笳面含冷笑,叉手立在床边,双目炯炯,瞬也不瞬瞪视着他!
李飞鱼连忙陪笑道;“霍兄好早!”
霍元笳道:“早?午时已过半刻,李兄尚高卧未醒,难道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
李飞鱼心头一跳,忙道:“睡是睡得很好,只是在下想及岛主严限二日,今天便须离岛,而那位蓝家姑娘迄来归,祖传翡翠无法赎还,心中耿耿,前半夜竟未入梦,是以懒散了半日。”
霍元笳扬扬眉头,道:“你怎知今日便须离岛?”
李飞鱼诧道:“这……不是昨日老岛主亲口吩咐的吗?”
霍元笳不屑地冷笑一声,道:“他说他的,你住你的,没有咱们命令,只怕你想走也走不了呢!”
李飞鱼讶然道:“这是怎么说?”
霍元笳转身先向外间走去,漫声道:“先别多问,咱们一边吃,一边再谈。”
李飞鱼不知他何以突又改变了态度,怀着满腹惊疑,匆匆抹了一把脸,赶到外间相陪,但见桌上菜肴甚丰,另有两壶陈年花雕,却不见阿紫在旁侍候。
霍元笳一改昨日暴怒之态,亲自替李飞鱼斟酒,举杯道:“昨日殿上,万不想三位岛主竟对李兄不谅,家父与小弟返宅之后,深感不平,整整气恼了一天,招待诸多简慢,李兄不要介怀。”
李飞鱼慌忙致谢道:“不敢当,不敢当,因小弟这不速之客,使贤父子受窘,心实不安。”
霍元笳道:“昨日之事,李兄当已看出,敝岛三位岛主,一意孤傲,竟不由李兄解释,立即下令逐离本岛,这种偏激傲慢的做法,非但小弟深为李兄不平,合岛上下,人人都被岛主这般横蛮无理的压制,久已不满,近日内,只怕会激起什么意外变故!”
李飞鱼惊道:“真有如此严重么?据小弟局外人的看法,三位岛主武功盖世,手创三圣岛,足不履中土,而盛名远播海内,如此成就,世上能有几人,故而心高气做,目无余子,或许是有的,至于说,因此激起变故……”
霍元笳重重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头,抢着道:“这是本岛内部的事,李兄自然很难了解,小弟今日聊备粗肴水酒,乃是有一桩小小的要求,希望李兄赐允合作。”
李飞鱼心下暗惊,口里却故作不懂,问道:“霍兄的意思,是要小弟依限离岛?”
霍元笳扬声大笑道;“错了,小弟之意,恰好相反,乃是盼望李兄能长留岛上,永为本岛上宾……”
李飞鱼一惊,出了一身冷汗,失声道:“要我永远留在三圣岛上……”
霍元笳道:“正是。”接着笑容尽敛,正色又道:“自从李兄莅临,为我如冰师妹带来讯息,小弟感佩无由报偿,咋日和家父一再细商,李兄心脉断后,真气虽破,但家父亲习‘反序逆天**’,正可替李兄接续震断的心脉,经小弟苦求,家父已经答应了,所以,岛主虽有限期离岛之命,愚父子已决定大胆违忤一次,私下作主,将李兄留在岛上,全力管你接续心脉,恢复失去的内力,不但如此,家父更愿将本岛独门武功相授,使李兄成为武林中绝顶高人……”
他说得口沫横飞,滔滔不绝,李飞鱼听在耳里,却越来越愫然惊心。
暗想,自己来到三圣岛,不过两天,霍氏父子对自己的态度,前后已反复过三四次,时而视之如囚徒,时而待之如贵宾,由此可见,霍氏父子阴怀诡谋,绝非虚言了。
既然他们已存反叛之心,大可一刀杀了自己,为什么又这般故似亲密呢?
越是表面亲密,也许用心就越是毒辣。
李飞鱼愫然惊觉,连忙截口问道;“贤父如此错爱,实令在下问心难安,霍兄如有须用在下之处,敬请明言,只要力之所及,自当效劳。”
霍元笳立刻浮现出诡异的笑容。连点头道:“李兄不愧聪明人,当真是玲珑心窍,一点就透,实不相瞒,小弟有一事相托,要请李兄鼎力相助。”
李飞鱼暗自冷笑忖道:果然不出所料。脸上却故作诚挚,道:“霍兄只管吩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