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棠晚间回至府中,果然见得徐炳永送来的贺礼。
是个香楠木缕空雕九鱼的炕几,几上陈设文竹百宝柜,显然年代深远,包浆厚重,几柜面光泽如油,触手温润如玉,其价难估。
沈泽棠神色一凝,他看过田启辉罗列的私藏宝物册子,此二物赫然在列,徐炳永遣送而来隐约觉有深意,但愿是他多虑。
沈老夫人笑说:”今宫里掌事公公也奉太后及皇帝之命,送了喜礼来。“招呼他至桌前来看。
青花玉壶春瓶一对、朱赤珊瑚盆景及青玉雕进宝图盆各五盆,金镶边玉如意一柄,青玉卧鹿衔灵芝一尊,还有掐丝珐琅甪端香熏炉、一方的态。
徐蓝则坐在靠角落里,一盏接着一盏吃酒。
他看着官员陆续端盏上前恭贺敬酒,沈二爷象征性吃了几盏,只笑着说话儿,倒也无人敢再闹他。
这般坐有半个时辰,听得有人来报新娘子上花轿了,他才撩袍端带站起,同众人一番话别,即随徐令及管事往门外去。
沈二爷余光瞟见徐蓝朝他过来,遂放缓脚步,等他近前微笑问:”听闻元稹回京后曾去吏部寻吾,不知所为何事?“
徐蓝摇摇头,他手中拈两个斟满酒的钟儿,一只递给沈二爷,看着他接过:”这钟酒先恭贺老师大喜,另还有句话想说。“
沈二爷仰颈一饮而尽:“元稹但说无妨。”
徐蓝觉得喉间似有物哽着,稍许才嗓音喑哑道:“田姜现为我表妹,既然是娘家表哥,我斗胆提点老师,表妹以前过得很苦,老师大她许多,请今后好好的待她!若是让我晓得她受甚么委屈,必不答应。”
沈二爷看了眼心虚的徐令,明白他定同徐蓝讲了实话,默了默语气温和:”你无庸担心,田姜是吾妻,我疼她都不及,怎舍得给她委屈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