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府后厅明间,靠墙一张黄花梨螭纹方桌,上供奉一尊三尺高南无地藏菩萨,鲜花烛台香道:“三年不过弹指间,王妃容颜依旧如故。”
庆王妃摇摇头,眯觑着眼朝他肩后探:”沈阁老身后藏着谁,不带给我见见麽。“
沈泽棠微笑:“九儿性子有些娇,若礼数不周处,还请王妃多担待。”
庆王妃难得看他这个样子,倒有些惊奇:“我又不是见谁都刁难的,你紧张甚么。”
沈泽棠不好再多说了,回身攥攥舜钰的手儿,低着声嘱咐:“庆王妃为人宽厚,你勿要害怕,有我在呢。”
舜钰不太明了他的话意,她有甚么害怕的,能说就多说两句,若言谈不合,不吭声儿就是。
难不成还怕她受委屈哭鼻子不成.......想来有些好笑,故意把他掌心挠挠,这才抽出手走至庆王妃跟前,倒也沉定:“凤九见过王妃娘娘。”遂行了大礼开始展拜,这套宫中的礼数她做来得心应手。
庆王妃命舜钰起来,见她低眉垂眼谦恭立在侧旁,又仔细打量一番,方才朝沈泽棠轻笑:“这是京中哪个官家的闺女,教养的十分好,模样也俊俏,比你那先前的夫人招人疼。”
她又问舜钰:“你姓什么?今年十几了?”听得回话姓冯,今年才十七,再看向沈泽棠:”就是比你小了许多,怕性子骄横难缠,不懂善解人意,你却要日子过得辛苦。“
沈泽棠笑而不语,她便不再多问,各自复回原椅坐,聊谈着才吃过一道茶,有管事匆匆来禀报,见沈泽棠等几在座,面上显了踌躇之色,庆王妃只说无妨,他才拱手回话:”英国公府的陈指挥使前来求见。“
庆王妃叹口气允了,待管事离开,沈泽棠沉吟着问:“可是英国公陈延的府上?”
庆王妃颌首:“这里有陈公一处府邸,前些日来了两位少爷在此小住,王爷总是去招惹他们,怕是此番来者不善。”
正说话档间,但听帘幕簇簇响动,那陈姓指挥使被管事引领至庆王妃跟前见礼,又见过一众,也不多废话,开门见山:“今日辰时,王爷带侍卫躲在府门外侧,趁府上侍卫松懈,将四少爷劫掠至金归巷子,扯破他直裰,扒下他里裤,欲强行不轨之事,幸得大少爷及时赶到,虽免去一桩祸事,四少爷却因惊吓而高热不退,若是将此情形禀给京城的老爷听,怕是皇家颜面不保,王妃娘娘最是明理,大少爷打发在下来,问娘娘打算如何处置这桩丑事?”
“你家大少爷最是机智多谋,他定想好了解决之道,你直说来就是。”庆王妃语气很平静,见怪不怪的。
那指挥使道:“吾家大少爷要白银五百两,便当此事从未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