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桶里绽满合欢花,随水游沉,一室暗香浮动。
沈二爷把湿答答的舜钰抱到案上,拿起长棉巾替她擦拭干净,见她无衣可穿,再去寻件自己的荼白里衣将她裹了,抱到床榻上。
看她拽过锦褥搭身,面朝墙壁缩成团儿,唇角噙起一抹笑容,也不多话,辄身走至桶前,就着里头残水盥洗。
舜钰默默出了会神,忽觉背后窸窸窣窣响动,床榻旋而一沉。
“凤九,睡了?”沈二爷语气温和在问。
舜钰肩膀一僵,立即阖紧眼眸装死,耳畔传来他轻低笑一声,便没了甚么动静。
春夏交至的雨水云散即止,听得窗外屋檐哒哒在滴水,还有瓦片顶上,三两只猫儿追来逐去在闹春,嗓音如娃儿娇啼。
沈二爷睡着了吧.......她努力让自己入梦里,脑中却愈发清明,一阵风透过窗缝儿,吹灭了燃烧的烛儒雅的谦谦君子,皆是表面光鲜,瞧那团大物张牙舞爪的可怖,她的手都握不过来。
却又不敢再抗挣,她很识实务,认得清眼前的形势。
沈二爷显然动了怒,冷硬下心肠,可不会讲情面,非要给她个教训就是。
........其实她并非真的要拿刀扎他,只是吓唬他而已.....他竟骂她是喂不熟的白眼狼,舜钰抿抿嘴,什么都不想说了。
半晌过去,她终是忍不住,面红耳赤的开口:”你这火怎愈发大了.....你寻旁人去,我不会。”
“不会也得会,我来教你。”沈二爷依旧面色不善,声音更低沉,他的颊边掠过些许暗红,这是第一次有个女子帮自己,怎会轻易消停的下来。
心底对她那点怨,忽得就烟消云散,俯低身子啜住她的唇,柔情万种亲着:“嘴儿怎甜得像桂花糖?“
舜钰的手被他攥握,遂偏头躲避,察觉他气息一凛.....只得闷闷道:”我不喜欢嘴里有脚丫儿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