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书案前的人一身都是生人勿近的冷漠之气,就连平日里最得意的下属此时也不敢靠近,只能不断地降低自己的存在。
过了许久,才听案前的人道:“去询问二皇子,若是此地事情了了就赶紧离开,徽州的水患还未治理,拖不得。”
下属闻言,心中总算松了口气,立即领命离去。
屋内,裴瑾琰仔细摩挲着陆苒珺的那封信,倏地攥紧。
他回去的时候,她最好能给他一个完美的交代,否则……
别庄里,陆苒珺突地打了个寒颤,放下书,她朝着窗外望去。
冷月高挂,莫不是夜里太凉?
想了想,她还是放下了书决定早些歇息。
今儿个守夜的欢言,见她进了被窝,自己也在榻上铺了褥子。
陆苒珺有些好笑,“外间不是有榻么,你作何睡在这儿,也不闲太凉。”
欢言摇头,“睡这儿可以陪着小姐,看到小姐奴婢就觉着安心,睡觉也香。”
伺候她这么久对她还是了解些的,她们这些丫鬟每回总有那么些天是睡在脚踏上,陪着主子说话入睡。
陆苒珺没有阻止她,屋里只余下一盏烛火,因此有些暗,不过总比黑暗好,有这么一盏烛火对陆苒珺来说已经足够。
夜尽天明,蜡炬成灰。
陆苒珺一大早便带着欢言在后花园里采集晨露,可惜不多,便也没耽搁多少时辰。
给老夫人请安,用过饭后,她便按照吩咐去处理各地送上来的账簿。
也幸好是经过筛选的总汇,若是分账,她只怕要疯了。
隐隐觉得,老夫人似乎已经把这些交给了她,甚至不避讳这些的总利,以及该有的阴私。
若是从前,她也许会厌恶这类事,可有些事经历过后,她实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弱肉强食,权者至上,这世间向来如此,无论是谁都改变不了这样的定律。
花了半个月的时间陆苒珺才整理好账簿,并且对时局作出了安排。
在将这些呈给老夫人看时,她表示很满意,严肃的面容多了几分笑意,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冷漠。
“做的很好,不愧是我的孙女。”她如是说道,看着陆苒珺的神色,俨然当成了继承人。
陆苒珺将心中那丝异样压下,她怎会觉得老夫人说的无关陆家,只是关于她一人似的。
笑了笑。道:“是祖母教的好,也让苒珺懂得了更多。”
老夫人颔首,“已经七月底了,你可想回府,若是不想咱们就继续住这儿,若是想,这几日就收拾收拾挑个日子回去。”
陆苒珺惊讶老夫人竟然会询问自己的意见,不过这也是不是代表着她不那么想自己回去?
至少暂时是如此。
“孙女觉着还是再住些日子吧,来了这儿还未好好逛逛呢,之前天儿热,如今正好凉快些了。”
“那就再多留些日子。”老夫人应下了。
陆苒珺离去后,便在思索着这个问题,回到院子,她首先询问了城里的事,“……没什么事儿么,就连尹芳华也不曾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