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与之前在书房或者是客厅接见客人不同,这次接见客人的地点是在密室。
密室之内,染着蜡烛,烛光不亮,显得有些昏黄。
严庄坐在上首,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老者带着一丝倦意,身体似乎不舒服,但身上却有着一股不同于普通老人气质。
有点金戈铁马不动如山的气度,虽然他的右手已经用不成筷子,嘴脸也显得有些歪斜,但他就这样坐在这里,依然不容让人小觑。
这人正是原河西、陇右节度使哥舒翰。
潼关桃林外一战惨败之后,在部下劝说之下,投降了安禄山。
“某家不过一阶下老囚,而今更是风烛残年的厉害,不敢得严相这般礼遇。”
哥舒翰左手抱拳右手做了一个不标准礼,他因为中风,已经半身不遂,尤其是右手和右腿,不怎么听使唤。
严庄苦笑一声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这大燕眼瞅着就要亡了,哥舒节度使也别严相严相的叫了。”
哥舒翰左手端起酒杯,自顾自的饮了一杯,望着严庄笑道:“若是严相现在立即遣人将前去潼关的使者追回,大燕尚能有一战之力。”
严庄摇摇头,不说话,也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亲手执壶给哥舒翰以及自己满上。
“哥舒节度使桃林一战损兵折将,自己更是投降了大燕皇帝,这大燕一旦灭亡,陛下追究起来”
他包含深意的看了哥舒翰一眼。
哥舒翰不置可否的笑笑,一杯酒下肚,而后道:“陛下已经下旨,先前被迫投降之人不予追究”
严庄笑着摇摇头:“那是别人,可不是你这个节度使。”
哥舒翰给自己以及严庄满上,端起酒杯示意严庄一起喝一个。
严庄也不拒绝,两人一杯酒下肚,哥舒翰用左手加了一点菜放进嘴里咀嚼,过了了一会儿笑道:“我这个投降的节度使日子不好过,你这个大燕的右相又能好过到哪里?”
严庄将筷子放下,口中食物咽下,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多少特别的神色,他笑笑:“我到不用太过担心,最令人忧虑的还是哥舒节度使你。”
哥舒翰面露笑意,望着严庄道:“没有我这个降臣,到时间你所做的这些事情,陛下信不信的可就说不准了。
陛下会认为这是安庆绪昏庸下的乱命也不是不可能。”
严庄给二人斟满酒,举起酒杯笑道:“所以我便请节度使来了。”
二人端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而后相视一笑。
“不知节度使还能调动多少兵马?”
“不是太多,但保管成事。”
夜色更浓了,天空无月,墨蓝的天空之上,星辰亮的耀眼。
一顶二人抬的小轿,悄无声息的出了相府的侧门。
小轿没有点灯笼,很快便融入了夜色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