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拉上窗帘,拿出柜子里的望远镜,看见孔夫子书店的玻璃橱窗上又摆了一套《资治通鉴》。
几分钟后,林峰梳好中分头,一路哼着小曲来到书店。李进泽向他投来一个眼神。不一会,两人就从后门到了密室。
“杜鹃传来消息,前天76号特工总部抓了一名嫌疑人,说是中共地下党。奇怪的是,这个人被打得半死,却只承认自己是峨嵋山下来的还俗道士,来上海的目的是找他失散多年的姐姐。我觉得这件事很蹊跷,这个自称是还俗道士的人,究竟是什么人?如果真是自己人,我们应该尽快采取应对措施。”
林峰愣神问道:“杜鹃?”
“不该问的别问。”
林峰不由脸上一阵发烧。好奇心害死猫。“八卦”可是特工的大忌。
但林峰还是禁不住说出自己的担心:“万一这人不是地下党,我们冒着可能暴露的危险去救他,值吗?”
李进泽愠怒道:“据杜鹃同志的汇报看,此人就算不是地下党,也是一个很有血性的中国人。他是因为拒绝向青帮交保护费,被吴四宝当作地下党抓起来的。这种人只要稍加引导,一定会是非常坚定的抗日分子。他叫张少侠,事发前在闸北开了一家诊所,专治跌打损伤,是一位精通医、武、道的奇才。这样的人才莫名其妙地被七十六号给整死了,实在是太可惜。”
“等等,你刚才说张少侠会治跌打损伤?”
“杜鹃说的。应该错不了。”
林峰一听乐了。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昨天和佐惠子在一起,他意外得知特高课岗村课长因前些年骑马摔伤,每逢刮风下雨,天气变化,右手腕旧伤就会疼痛难忍,小小的骨伤已成为岗村的一处隐疾。
要是张少侠能治好岗村的骨伤
回到宪兵队,林峰开着一辆墨绿色三轮摩托车,来到极斯菲尔路76号,直接找到副主任李士群,说明来意。
李士群不由面露难色:“林翻译,手下人办案,我一般是不干预的。那个张少侠的事,我也是略有所闻。听说把他打得不成人样,他死不肯承认自己是共产党。这样的人,我看更像共产党。宁可错杀,不可放过。除非——”
都是当狗的,何必狗咬狗呢?
林峰阴阴一笑:“除非岗村亲自要求放人?”
“哦,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这点小事,我怎么敢麻烦岗村课长呢?我的意思是,除非宪兵队或者特高课来条子,或者有人保释。这样,兄弟我也好做嘛。”
俗话说,打狗看主面。林峰就是日本人面前的一条走狗,李士群的捧子也不敢轻易举起。只是涉及到案子,他想把责任撇清。再说,吴四宝游走于青帮和76号之间,利用行动总队队长的职务之便,大肆搜刮民脂民膏的事情,他也不是不知道。
明眼人一看便知,吴四宝是在公报私恨。而李士群却在装糊涂。
半个小时后,林峰亲自出面替张少侠办好保释手续。张少侠看见林峰,愣住了。这不是黄杰要他杀的汉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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