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想起来，姥娘说过佛主和观音菩萨，是必须供奉素食的，忌一切和荤食有关的东西，甚至有些蔬菜都算荤食，比如，韭菜，大蒜，一些气味比较浓烈辛辣的东西，都被算在荤食里面了。而我们那时候豆油不是经常吃，更不用说什么高档的植物油了，一般家里都是经常买一大块肥猪肉，放在锅里慢慢的煸炒，就会炸出很多猪油，东北也叫荤油。放凉后就是固体白色的膏状，每次做菜的时候抠一块儿，放在锅里遇热一融化，炒出来的菜离老远都能闻到香。所以，家里很多餐具都是碰过猪油的，根本不能用来装观音水，如果一旦沾了荤腥，观音水也没有了作用，看来还是老妈聪明。老妈把东西全部都放好后，也靠在炕边休息了一下，为了守在姥娘身边，我强忍着口渴，一口水都不敢喝，因为要上厕所的话，我就要跑出去很远。一来，是我害怕，二来，我怕我走开后，姥娘会有危险，就算我妈已经回来了，我也不放心把姥娘让她照看着。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姥娘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旁边一直眼睛盯着她的我，笑了笑，把我往怀里搂了搂，说道：“姥娘真没白疼这外孙女，就这么一直守着姥娘呢？”我往姥娘怀里拱了拱，两条手臂环住姥娘的腰，小鼻子一酸，囔囔鼻地说道：“姥娘最疼晓晓了，晓晓也最疼姥娘，晓晓要永远和姥娘在一起。”说完，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掉在了姥娘搂着我的手腕上。姥娘的手腕，微微地抖了一下，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说道：“傻丫头！老话说的好‘外孙子，外孙女是狗，吃完姥娘就走！’你这小狗崽子长大了，也得摇摇尾巴就走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姥娘这几句话，心里揪的一抽一抽的疼，我把脸上的眼泪往姥娘怀里蹭了蹭，赖赖的说道：“我长大了也不走，我就条癞皮狗，就一直赖着姥娘，哪里也不去！”坐在对面的老妈，听到我和姥娘的对话，默默的潸然泪下，抽搭着鼻子，把脸转到了一边儿。姥娘为了不让我继续难过，转移话题对着我妈问道：“燕子，我让你买的东西，你买回来了没有？”老妈擦了一把眼泪，说：“买回来了，我还买了三个新的暖壶，观音水和香灰寺庙里求了一些，邻居家也求了一些，三个暖壶都装满了，妈，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去邻居家求一点去。”姥娘点点头，说道：“观音水够用了，燕子，你现在再出去一趟，去邻居家好好说说，看看谁家有5岁以下的男孩儿，多要一些他们的尿来，别告诉人家用途，你就说晓晓浑身突然起了疹子，要了个土方子，要用童子尿煮开了洗澡，别跟邻居说太多，免得吓到人家，也别说实话，要不然，有的人家膈应这事，就不肯给了。”我妈从炕上了地，说道：“行，我这就去，妈，你和晓晓在家里先吃点东西，我买了馒头和熟食，将就着吃一口，晚上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呢！不吃饭你和孩子都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