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的夏日越发闷热起来,较之往年更是厉害。
汴京便是如此,从来夏日越热,冬日就越寒。时人都道,今年冬天,也不知要下多大的雪。
这自然是瞎操心了。
比之沉闷的天气,朱凤英的宴会却更为人津津乐道。
一朝册封郓王妃,这还是她头一回设宴。
汴京有些体面的夫人、贵女,自然尽在受邀之列。多少双眼睛皆看着,不得不费心操持,容不得半点马虎。
七娘本是极开心的。
自入夏以来,贵女们怕热,都不大出来走动,许久也不见这般热闹了。
谁知,朱凤英偏唤了她去帮忙!
七娘是最不耐烦安排这些的。从前自己也不爱设宴,不过跟着凑热闹罢了!实在躲不过的,也总有大嫂能帮忙操持安排。
这会子,要她去帮表姐的忙,可不是贻笑大方么?
七娘立在镜前梳妆,只推推搡搡地不愿走。
她今日着了件织金明珠绡褙子,下系十二破五彩流砂裙。别的倒罢了,新打的一对赤金宫灯耳坠子,煞是别致。
阿珠方笑着劝道:
“小娘子出落得这般标志,闷在闺阁中作甚?平日不是最爱出门走动么?”
七娘撇撇嘴,又自戴上一对金约腕,只道:
“明知我厌烦这些,偏让我去帮她!表姐不会又整我来吧?”
环月正递了缂丝团扇过来,道:
“如今,朱小娘子已是郓王妃,难不成还像幼时一般,有许多计较?”
七娘不以为意: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环月摇头笑道:
“瞧小娘子说的!郓王府不是来人说了么,王妃想让小娘子也跟着学学。左右年纪不小了,总不能一直这般混下去。”
“哼!”七娘白她一眼,“偏她成亲了,了不起!如今只管的数落我!”
琳琅正打了帘子近来,见七娘还磨着不走。
她忙上前劝道:
“王妃的车架,已在外等候多时。小娘子这里可打点妥当了?”
环月上前挽着琳琅,朝七娘努嘴,笑道:
“小娘子闹脾气呢!”
琳琅只无奈扶额,这会子又闹什么来?
许娘子是身子不适去不得,这个祖宗,却是为何?
阿珠看了看七娘,转而一笑,方朝琳琅、环月悄悄摆手。
她遂道:
“小娘子当真不去了?”
七娘作出不甘示弱的样子,仰头道:
“不去了!”
“噢!”阿珠点点头,“那我去回王妃一声,也就是了。”
“不过……”阿珠故意拖长了声音,又道,“若遇着陈先生,问起小娘子为何不去,我该如何回话呢?”
七娘一怔,她只顾着闹,倒忘了酿哥哥也去的!
“去就去!”七娘转身道。
一屋子丫头皆掩面笑起来。
七娘神情飘忽,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轻戳了下阿珠的头,只道:
“就你机灵!走了!”
一时,众人又忙打点着送她上车出门。
郓王妃的车架也很是宽敞。因着夏日炎炎,其间置了冰槽与排扇。丫头来回拉扇,凉风习习,只觉舒爽清凉。
王妃的仪仗很是华贵气派,街市围观之人自不在少数。
他们或是议论郓王妃的宴会,或是议论汴京氏族,东拉西扯,皆是市井言语。
七娘自是坐不住的,见琳琅正打瞌睡,她遂偷偷掀了车帘一角。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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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看来,汴京比之前日,又更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