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战争就是个吸金窟窿,也只有有钱人或者穷的只剩下命的人玩得起。
毛珏应该属于前者,自去岁十月开启战端之后,一车皮一车皮的物资,浩浩荡荡不断自黑龙江运来,把吉林乌拉城的仓库填的满满的,生怕自己军士饿着一样,甚至有的屯兵还开玩笑打仗居然比在家过得日子都舒服,都胖了几斤。
别人属牛属虎,孙传庭应该是属诸葛亮的,不是他那种智谋百出,历史上诸葛亮没那么神,他独有的是真正诸葛亮那种细致认真,事无巨细,当蜀汉丞相,诸葛亮连军士打三十军棍的小事都要过问,最后把自己活活累死,可见其工作态度,孙传庭也是差不多,每来一钱,不值几个,可你拿一个,我拿一个,二十几万大军,那就是个大窟窿了,万一关键时候就缺了这一个罐头,可能就会饿死人!毛将爷都这么对咱们了,我这个手底下吃饷拿银子的,再看不好点,有良心吗?”
和那些之乎者也的文绉绉书呆子不同,出身边疆的孙传庭很能放的下身段,虽然还没达到卢象升那样同食同饮地步,可是他这一番掏心窝子的大白话,听的郭老黑都忍不住直点头。
“厂长您说的太对了,俺老郭两个儿子都给将爷当兵,几年拿回来几百两银子了,老郭竟然还占过将爷便宜,真是罪过,日后老郭也得看好这帮小子了!”
“恩,不光为了毛将爷,也为了咱们大家……”
坐了半天,腰也有点酸了,孙传庭笑着站起来直了直腰,可话还没说完,忽然间他的脸色猛地变了。
刚刚那个丑的要命的瞭望塔上,本来轻松的绿旗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军情如火的红旗,瞭望兵拼命地挥舞着吹着哨子,城墙上,已经有卫兵焦虑的登上城池。
“老郭,抓紧卸车!赵力,你去都督府敲戒备钟,护卫哨,跟本官上城!”
焦虑的大吼中,孙传庭急促的快跑上了城墙。
其实毛珏这城修的很不科学,吉林乌拉城的北城墙直接切着河岸边,差不多后世热电厂那个位置了,加上河岸,城墙高度十多米了,从江北进入江南的唯一两个入口只有进出两条铁路桥,城墙防备的跟个悬崖那样。
虽然防御力算是极限了可河边地软,时间长久下,河水侵蚀,地面下陷,这城墙就有崩塌的危险。
可那是后话,先得保住眼前再说,本来对毛珏制定的修城计划还略有微词,可是知道自己的战略价值之后,孙传庭简直太感谢毛珏了,最担忧的终于是来来了,这些天一直再为即将到来的大战耿耿于怀,非要去算账点货也是强迫自己冷静,可此时真站在城头上时候,孙传庭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
端起望远镜向天边张望过去,十几股黑烟拼命地向吉林乌拉城狂奔着,那些是东江的巡边骑兵,他是算是最悍勇的东江勇士了,哪怕千军万马,依旧点燃了背后的狼烟,向吉林乌拉城传达警讯。
就在他们身后,黑压压的骑兵铺天盖地,滚滚烟尘蒸腾的就像是张牙舞爪的魔鬼那样,距离如此之远,孙传庭甚至都能感受到那股子震天撼地的马蹄子震动。
“是蒙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