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莎被吓到了。
她猛地从床上翻下来,站在离床最远的地方看着床上的那个人,下意识地运转了自己的能力。
醒过来的他和昏迷着的他不太一样,和昨天的他更是不太一样。
那双原本满是茫然的眼有一瞬间的变化,变得有光芒起来。
战利品先生挣扎着坐起身,被疼痛折磨的他有些困惑地看了看自己无法使用的左臂,接着抬起右手看了一眼,又用刚看过的右手食指关节敲了敲自己的金属左肩,听到清脆的声音后,发出一声低吟:“这是什么情况……”
艾尔莎把拳头背在自己身后,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一步:“hello?”
战利品先生看起来不太好。他呻·吟一声,唯一能动的右手按住了自己的额头:“hi……该死的——抱歉。”
艾尔莎眨眨眼:“你还好吗?”
男人按着额头往后一仰,抽了一口气,也顾不上滑到腰际的被子:“说实话……不太好。疼得厉害。”
“不过,这位可爱的姑娘,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情况吗?”战利品先生呲牙对着艾尔莎笑了笑,“我觉得我之前应该是出了什么变故……”
他的手指捏起了一缕自己额头垂下的半长棕黑发丝:“显然,我那时候还没有这么长的头发。”
艾尔莎嘿了一声:“那需要我来帮你剪掉吗?我的手艺很好的!”
男人撑起身子,眼睛从女孩儿那仿佛遭了灾一样的发型上瞟过去。
手艺好?不存在的!
为了自己的形象考虑——他不知道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形象了,男人婉拒了艾尔莎的跃跃欲试。
之后,突然沉默。
战利品先生又躺下了,身体与大脑带来的疼痛让他无暇顾及其他,每一秒的思考都仿佛需要历经几番折磨与痛苦。
可他是这十年来,除了萨莎之外第一个与艾尔莎交流的人。
艾尔莎有些手足无措。她虽然还警惕着,能力全开,可她也踌躇着,想不出该怎么做。艾尔莎不知道自己带这个人回来到底是对是错,可一旦想到另一个人类会带给她的温暖,她就无法选择远离或拒绝。
零星的记忆告诉她,两个人相处应该从交换名字开始。艾尔莎顿了顿,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气,直视床上皱着眉的男人:“我的名字是艾尔莎,呃……艾尔莎·萨伦,”她补上了快要被忘却的姓氏,“……你呢?”
一直被叫做战利品先生的男人调整了自己的面部表情。他忍着疼痛,对着有些瑟缩的女孩露出了属于布鲁克林小王子的好看笑容:“詹姆斯·巴恩斯。”
当然,配上他现在那狼狈的模样……
艾尔莎很给面子地红了脸。
***
疼痛能给人一种会习惯的错觉。
在缺乏材料的情况下,土豆浓汤的味道恰到好处。艾尔莎嗅着外面传来的香味,很快端着一大碗浓汤回到山洞里:“要不要来点吃的?”
食物的香气激起了詹姆斯的食欲。
一波一波仿佛永无止休的疼痛在这一刻被忽视。詹姆斯撑着身体坐起来,然后尴尬地问艾尔莎要回了自己那破破烂烂布满血迹的衣服。
无法使用却十分沉重的金属手臂给詹姆斯带来很大的不便,艾尔莎在外面转了一圈,拎着烤土豆回来的时候,詹姆斯才勉强套上那身可怜的衣服——当然,没有戴上那足够遮住大半张脸的面罩。
看到端着碗的艾尔莎掀开帘子进来,詹姆斯还有些尴尬:“麻烦你了。”
艾尔莎扬起笑脸:“没什么。就是只有你自己的这套衣服还能穿,我的都太小了。”
她坐在石头凳子上,手里拿着汤碗直接喝了一口:“吃点东西吧。已经快要中午了。”
詹姆斯点点头,山洞里只有一把凳子,他只好重新坐在床上。胃部传来的灼痛在整个身体都叫嚣着疼痛的时候依旧十分有存在感。放了一阵子,浓汤的温度已经没那么热了,顾不上那么多,他也端着碗直接干掉一半。
“味道怎么样?”先一步喝完的艾尔莎咬着烤土豆,右脚在地上蹭来蹭去,“我是说……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