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拳头一僵,转头盯着李长安猛瞧,心中惊疑不定。
五年前,他与韩苏儿一同被传授四象劲,入了军伍五年,还未见过有其他人会这招式,被人突然叫破招名,一时间还没大反应过来。
“跟我来。”李长安对沈延说了声,就向一旁走去。
“你可是跟他有什么渊源?”仓凑了过来。
对于数招轻易打败他的李长安,仓心中并无怨恨,反而十分佩服,多数军伍之人,都是这般性子,脾气暴,却不记仇,毕竟真和敌军交手,己方多个能帮忙挡箭的总比背后捅刀子的好。
“渊源倒有些,怎么?”李长安停下脚步。
“他顶撞过袁将军。”
仓放低了声音,虽说沈延现在好好的,也没人寻他麻烦,而且谁也不知道袁将军是否还记得这个人,下面的人既然捉摸不透袁将军的心思,挤兑沈延也怕显得袁将军心胸狭窄,索性就都不敢接近他了。
“为将者胸中应有沟壑,哪会和小卒子计较。”李长安摇头笑了笑,“没事,我就和他说几句。”
“还不快跟上来?”他回头对愣愣的沈延说了一句。
沈延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仓也不好多说,便由着二人离开。
待离靶场远了,边上没人,李长安停下脚步,回头望去。
五年不见,沈延面容已褪去稚气,脸颊瘦削,棱角分明,眼神坚毅,只是眸光中暗藏着一丝阴霾,李长安恍然只觉见到了当初父仇未报的自己。
“怎么就你一人,苏儿呢?”
李长安轻声问。
沈延闻声先是茫然了一阵,旋即一个激灵,便得知了李长安的身份,他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只觉胸口发闷,鼻头一酸,三尺男儿眼中竟溢出泪来,猛地单膝跪地。
“恩公!”沈延语气哽咽,“我失职了!”
李长安拧起眉头,沈延这般反应,难道韩苏儿出什么事了?
“站起来说,此地人多眼杂。”李长安扶起沈延。
沈延激动难抑,用力擦干眼泪,深深吸了几口气,也强自镇定下来。
“苏儿他”
雅舍十分宽敞,装潢也端的奢华,荷塘采莲大屏风、海兽葡萄镜、梨木妆镜台、楠木千工床,只是床头坐着的人儿却一脸嫌恶之色,看着刚进来的少年。
少年模样十六七岁,长得十分英俊,甚至可以说是漂亮,面若施粉,唇若涂朱,一双翦水秋眸顾盼生辉,一对柳叶轻眉如浓烟一抹,乌发如云垂在耳畔,连女子见了都要自愧不如。
“哎呀,你就从了吧韩苏,你可不知道将军有多喜欢你,私底下咱听他说了,你呀,男生女相,偏偏又英气十足,尤其是那股子犟劲儿,真像极了将军少时。唉,这可让咱羡慕嫉妒得紧呢。你说你,偏要和将军拧巴什么呢?若回到军阵中,和那些臭烘烘的糙人为伍,好端端一个大美人儿都要给他们带坏了。你看啊,跟着将军,想吃吃想玩玩,月钱比那些个卖命的武官还高,你是聪明人,该知道怎么选吧?”
韩苏儿听着少年温柔还带着娇嗔的语气,偏头不去看他,还是没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