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章哭笑不得,见天气甚好,索性自己这两天也没甚要事,也不愿扫了季清菱的兴,两人吃过午饭,便出门而去。
眼看就要立夏,天气渐热,路上商贩甚多,顾延章看到有趣的物什,少不得给季清菱买几样,都是不怎么费钱的小东西。却不想对方拿到之后,如同得了宝贝一般,统统包在手帕里,小心收了起来。
送出去的东西被人珍惜,顾延章一边心中熨帖,一边却又忍不住心疼道:“给你玩的,坏了再买便是。”
季清菱抿着嘴只不说话,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模样。
两人自来了这蓟县,除却死当掉那块玉佩所得的银两,并顾延章先前接了些书来抄写,换了不到两贯钱,其余时候,均是有出无进。上一回季清菱仿制了几册书,拿了四册《困学纪闻》去书铺子里典让,谁晓得被清鸣书院的钱迈老先生取走,后来便没了下文。
前一阵,清鸣院一个姓洪的训导找来家中,说是那四册书乃真迹,还要上报朝廷,等待大肆嘉奖云云。季清菱本只打算换个饭钱,谁成想仿得太像,原只想换只小鱼小虾,如今被大王八吞了饵,一时竟不知是好是坏。
若是此时顾延章已然入官,功成名就,这些书便捐出去博个名倒也无所谓,可此时他不过是个黄口小儿,出这样一个风头,实在有害无益。
要知道,顾延章从前可是以文章闻名天下的,若是因为自己这一通乱来,变成了“用几册古书换了名才得进清鸣书院”的人,那她找谁说理去。
因有这事,季清菱早把那几册《困学纪闻》当做打了水漂,只打算将来搪塞过去。
有此一番后续,自然原想着来快钱的路子便走不通了,她只能在家中老老实实抄书换钱。
再说这顾延章,养起来一点都不省事。他平日里笔墨纸砚,样样都耗费甚多。不仅如此,又从小习武,便是在逃难路上,也未停顿下来,在蓟县安置后,更是日日早间早起,去那空旷无人之处,或蹲马步,或练拳术。
顾宅如今没得那等闲钱,他便索性不拉弓箭,自己胡乱用外头树干折做了个弓,也不要箭矢,只拿这来练臂力准头。季清菱偶尔一两次跟着过去,被他那虎虎生威的拳风吓了一跳。
平日里聊起天来,顾延章说到小时候练武,玩笑间叹道,当初骑射功夫甚佳,如今连马都许久没骑了。又说从前一位老武师教过他一套鞭法,耍起来极是有力,可惜现下也没个鞭子,只能捏着鞭诀,怕是日子过得久了,手感便要忘得干净。
顾延章不过随口一说,可季清菱听在耳里,记在心上。她想着对方下月便要过生辰,早早便存起钱来,也时常跟着秋月出门,打听几个档口,想要送点可心的寿礼。
既要攒钱,自然许多平日里的开销就要俭省。顾延章又要读书,又要习武,更是长身体的年龄,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如今正是什么都能往肚子里塞的阶段,再兼季清菱自己也不愿意在吃上将就,自然这吃一道,是不能省的。
吃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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