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管是谁,总会有天敌之类的人吧?对我来说,我妈真就是天敌,张居正都要靠边站。”
听完旁观者最新的幻象,万历的神情莫名的尴尬。
人皆有畏惧之人,说来讽刺,父母作为给予人性命,最早给人保护之人,却也最容易被人所畏惧。对于皇家而言,恐怕尤其如此吧。
“没事,怕自己老妈不丢人。”旁观者实事求是地说。
“呵呵,你不懂嗯?”
万历的眼神突然变了。
“怎么了?”
“”
万历陷入了沉思。
“又来了,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但就是想不起来经你刚刚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点我缺失的那段记忆和我母亲有关。”
“是吗?”都说旁观者清,可这种时候的旁观者,呵呵,只能说,你来清一个试试。旁观者附和了两个字后,觉得不够,便加了句话:“这是好事吧,说明你正在想起来。”
“大概吧。”万历并不是很确定,“算了,时间不早了,下楼,上个厕所,准备去饭局吧。比起回忆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还是眼下这个难关更值得我倾注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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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银樽居二楼。
这个阵势有点大,好吧,是非常大。
旁观者飘在万历身旁,拉动视角,环视了满满一桌人,老老少少不下十个,目光全部汇聚在刚刚入席的万历身上。旁观者设身处地地想了想,这处境并不是那么舒服的。
坐在万历身旁的半月夕比旁观者更加直观地感受到了面对一大家子人审视眼光时的无比异样,比起女婿上门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他们来可不是为了娶银家的女儿,只是应银汉为之邀,来和他接着谈谈罢了。
“哟,阵势蛮大,银老板这是下了决心吗?”不过,万历何许人也?哪怕多年深居宫中不见群臣,哪怕有另一个人稀释了他的棱角,他也不是这点人吓的倒的。于是,他神情自若地说。
“今日午间,您在本店的那番高论,我和家人说了之后,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大家就决定一起宴请您,顺便再讨教一些事情。”银汉为微笑着,亲自过来,给万历倒了一碗酒——这个世界的酒大致有三种,山酒,陆酒和海酒,山酒取材于山泉和野草,性烈,喝来畅爽,陆酒取材于粮食和蔬果,口味繁多,海酒,取材于海水和海草,口味奇特,腥而不臭,后劲十足。东渔镇位于沿海,最多的自然是海酒,这番银汉为给万历倒的,正是特产的盈草海酒。
万历微微颌首,抿了一口。
“嗯。”异世之酒,躯体上一个主人的记忆中是一回事,实际品味又是一回事。他不掩饰自己对这酒的喜爱,“好酒,不比百里城的千孔酒差!看起来这餐馆虽然大体不行,小东西还是蛮精致的。”
此言一出,好几个银家人脸色都变了。
“您喜欢就好。”银汉为笑嘻嘻地回席,像是没听到一样。
万历又抿几口,连连点头。然后,他像是“突然”注意到,众人都盯着他,没动手,便满脸疑惑地摆摆手:“动手吃饭啊,各位都不饿吗?”
银汉为咳嗽一声,这家人才陆陆续续开始吃饭。
正如万历事先所料,银汉为到底不是庸碌之徒,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搞定的,他的确被万历的一席说教打动,却不会无条件信任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刚刚这段,算是银汉为对万历的第一印象的重新认识,如果万历有身边局促的半月夕的一分畏缩,那就直接不用多言了。
第一印象算是巩固了,不过这饭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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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比较仓促,没来得及问您,敢问您到底是谁?如此见识,想必是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