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沽寨贸易区。
仅仅是半年不见,贸易区内的两国商家就又多出了上百户,拒马河北岸的码头已经像模像样,彼处不仅驻扎了上千契丹军兵,更有一座座房屋拔地而起,房屋周遭还里立着一顶顶帐篷。
俨然就是一出城镇。
镇守使耶律真宁乃天祚帝之心腹,被派遣而来,自然是为了‘严防死守’,禁止宝马神驹流入南国。同时也是在扎进口袋,以免那些契丹贵胄不听话,私下里扩大与南国的贸易规模。
就数据显示,南北互通贸易来,辽国明面上已经卖了一万一千余匹战马给陆齐,即便有些‘遗漏’,这个数额也不会超过一万五千匹不是?但梁山军现今储存的战马又有多少?光五军都督府余亲军名下下属的马军就接近两万人。
再算上守备军,这个数字眨眼就超过了两万五千人。如此大基数的马军,备用战马怎的也要有七远,乃是山东齐鲁之人。因家乡受梁山贼侵扰,父母尽去,为避难,故躲来大辽。
天祚皇帝,耽酒嗜音,禽色俱荒。拒谏饰非,穷奢极欲,盘于游畋(打猎),信用谗谄,以至叫契丹纪纲废弛,人情怨怒。彼时女真已经做大也,耶律真宁自把契丹朝局看在眼中,心中也是忧虑重重。
得一汉地书生投奔,也是恰逢其会,难能可贵也。且这聂文远随身带有一美貌女子,径直将之献于耶律真宁,后者虽不缺女色,却少见这等南国佳丽,甚是高兴,便将捏文远收入府中。
却不料这厮还有些本事,识文断字不提,还会计数算账,乐得耶律真宁抬举他。如此在耶律真宁府中的地位就逐渐变重来,此番被耶律真宁拔去筹建商队,他可是出了好大本钱的。
听到聂文远如此焦急的叫声,耶律真宁也严肃了态度。
“将军”,聂文远急匆匆进来,叫一声将军犹自喘息,“好叫将军知道,那贸易区祸事也。”
却是贸易区受到陈观传来的消息,梁山军使臣一行被无礼对待,当下就变了脸色。一应梁山军所售器物,不管是刀枪战甲,还是铁锅菜刀,粮食布匹,丝绸大黄,清茶烈酒,价格皆上扬一层。同时对于辽方输入的皮货牛角、牛羊战马等,价格一律压低一层。
哎呦呦,这一动可是叫贸易区内翻了天来。自然也波及到了聂文远出面组织的商队利益。听闻消息后,他是急忙过河来见耶律真宁。
“好一伙儿泼男女,腌臜畜生,这般无个信誉,竟这般无礼?”耶律真宁肚子都要炸开。这一涨一落,差价何其之大,这是在剜他血肉,也是在剜大辽的血肉啊。
聂文远说道:“那南国人只说是大辽无礼在先,这番只是轻惩,下回再有这等事儿来,那贸易区都要关闭掉。”
耶律真宁潜意识里觉得这是在放屁,梁山军舍得关掉这贸易区么?但还是被唬了一跳,心中下一个想的是——这贸易区若是给关了掉,他这神仙般日子可不就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