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节,韦宝顿时心中哇哇凉。
这不免让韦宝感到心慌,若是没有队友支持,这众目睽睽之下,辽西辽东这么多下了重注的人,都希望自己落榜,可都在考场内外盯着呢,自己还有机会吗?
王体乾不可能没有安排吧?难道?真的要让这次参考的所有人都成为秀才?
这种可能性很低吧?
韦宝左思右想,实在是搞不懂,尽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后悔,自己坐庄这件事情,可能办的太高调了!
不光增加了考试难度,韦宝也想到了后果,真的赢了这么多银子,这事情只怕不用多久就能传遍整个大明,到时候王体乾能不知道吗?
王体乾知道了之后,肯定会想自己才花了两千两纹银,便赢了三十多万两纹银,人家王体乾能善罢甘休吗?
太高调了!本来小赚一点就可以了。
韦宝摇了摇头。
搜身完毕,这才正式入场。
一看位置,韦宝差点没有晕倒。
这次韦宝的座位,正好排在了最靠近监考席位的那一排,就在一堆人的眼皮子底下啊,手机也用不上了!
这次监考的阵容十分豪华,几乎整个永平府的官员都来了,还有不少像吴襄这种的临时视察官员。
长长的一排桌子后面,居然放了五十多张椅子,人人前面一盏茶,弄得跟看戏差不多。
这趟来参考的考生,是历届最多的,有七十多人,但监考的官员就快与考生数量差不多了,这还不包括一些现场的衙役。
两个人监视一个人考试都有多。
本来辽西辽东有童生资格的人,有上百人,快二百人,不过很多人知道考不中秀才,也就不来考了,缺考的比重很大,另外绝大部分寒门子弟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受限制,这种大灾之年,连饭都吃不上了,哪里有力气考试,哪里有银子报名?
韦宝研磨完,将毛笔浸泡在墨汁中,等待考官出题。
到了这一场,韦宝反而不担心考试内容了,即便是无法用手机,他也不担心。
因为科举最搞笑的地方是,除了县试和府试,要考大量基础知识之外,后面基本上是八股。
其实八股更加难写,但是可以背诵范啊,其实相对于完成试卷来说,难度反而降低了。
只是越容易完成,百分之百的人都能完成,想出成绩也就越难。
要不然那些通过了秀才考试的人,哪个不是基础知识扎实的人?为什么还有很多一辈子无法中举的人?
别说中举人,中进士,就是很多通过了童生考核的人,一辈子无法中秀才也多的很。
这就是科举最大的弊端了。
在韦宝看来,科考到了秀才这一步,完全可以停下来,等于学语学到头了,再往上学,毫无意义,反而将很多人推入牛角尖,推入死胡同,彻底变化为读书鬼,迂腐的书呆子。
有侥幸杀出重围,中了进士做官的人,也多半性格不正常了。
长期在这种无意义的,且命中率全靠信仰的状态中生存,人的性格不怪异才怪了。
院试更加严格,从各地请来的夫子们当场出各种类型的考题。
总共是四书五经,九大分类!
每个分类若干考题。
然后通过现场遴选的方式,抽出每个类型的考题,再通过遴选的方式,选出四道题。
这基本上杜绝了泄露考题的可能性!
影视剧和小说中经常爱弄提前泄露考题的桥段,而事实上,在明代你事先知道考题的意义不大,要买通十几个各地的夫子,这得多大的难度啊?而且每个夫子好几道题,你得全部背下来才有意义,这得四五十道题呢。
因为是从这四五十道题当中抽出四道题,这前期的作弊工作,几乎不可能完成。
所以韦宝从来没有将心思花在提前弄到考题上面,他做的每一步,都以保密为第一准则!
找王体乾帮忙的事情,也只有他自己,王秋雅,送信的人,李成楝,和王体乾的亲信亲戚,王体乾,等少数几个人知道,泄露的可能性很低,所以韦宝才敢这么大张旗鼓的造势,敢坐庄,不怕事情败露。
不一会儿,遴选考题工作完成,衙役举着牌子,绕场给学子们看。
韦宝先用草稿纸,将四道题的题目都记下来,然后开始答题。
在韦宝看来,他事先背的几篇例,和这次的考题稍微有点出入,但是出入不大,学了一个多月,他已经不是当初毫无动笔能力的小白了,自己也能添加个一两句话上去。
韦宝先根据题目的意思,自己写上几句话,用来点题。
然后根据记忆,将自己背诵的例誊写出来,在草稿纸上聚精会神的开始答题。
四五十监考官员的注意力,基本都在韦宝身上。
“我看那韦宝答题答的飞快,不像三辅说的学识浅薄啊?”吴襄悄声问吴雪霞。吴襄看见坐在后排答题的吴三辅,一直是写写停停,似乎极力思考的样子,而韦宝下笔如有神,下笔如飞,倒仿佛更加胸有成竹的模样。
“韦宝此人记性极好,可能是在背诵范!”吴雪霞答道:“二哥说韦宝的才学不足,可能是因为韦宝在府试的论判题中,只得道很差的缘故。”
吴襄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去问这一次院试总主持的礼部主事:“熊大人,你看这一次院试,能有人考中秀才吗?”
虽然礼部主事只不过是正六品官员,比吴襄低了很多等级,但人家在这个事情上最大,所以吴襄很客气。
熊大人看了看吴襄,“吴大人,这得看具体考出来的卷子了,考生们若是学问可以,全部通过也属正常,若是不可以,全数不通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麻痹,跟了老子面前也打官腔?
吴襄听了熊大人的解答,暗暗有气,不过,也放心了不少,看样子,这回科考肯定跟往年一样,辽西辽东这一片的考区,看样子,一个秀才也不会有了。
这让吴襄心里舒坦了不少,仿佛下注的50000两纹银,已经变成了55000两纹银回转了。
“爹,你到底押了多少银子赌韦宝考不中秀才啊?”吴雪霞见吴襄一副乐悠悠的表情,忍不住问道。她知道爹下了注,因为很多人都知道,但是不知道具体数额。吴襄仍然不知道吴三桂与韦宝打赌的事情。
吴襄闻言,笑呵呵的暗中亮了一下巴掌,轻声告诉女儿:“五万两纹银!怎么样?”
吴雪霞吓了一跳,五万两纹银?这么多?“您下这么多干什么啊?还真的打算靠赌发家吗?”
“孩子话。”吴襄心情极好,要是往常吴雪霞这么没大没小跟自己说话,肯定会训斥的,今天却没有,“赢个5000两纹银回来,算是给你凑个十分之一嫁妆了。我吴襄到时候嫁女儿,至少要备下50000两纹银的嫁妆!”
旁边的几个吴襄好友官员闻言,都轻声夸赞吴襄财大气粗,吴襄好不得意。
这里是考场,所有每个人说话都需要轻声。
吴三桂见爹爹的心情极好,便道:“爹,我也押了一万两纹银,赌韦宝不中秀才!”
吴襄惊奇的看着吴三桂,“你藏了这么多银子?哪里来的?”第一时间便想到吴三桂是不是偷了他娘私房银子了。
吴三桂被爹爹一瞪眼,急忙解释道:“我没有银子,而是与韦宝立下的赌约,如果我输了,给他一万两纹银,如果他输了,给我一万两纹银,一对一的对赌,跟你那种不一样。”
吴襄看向吴雪霞,以证实吴三桂说的是不是真话?
吴雪霞点头,印证了吴三桂没有撒谎。
吴襄微微一笑,赞许道:“三桂这次做的不错!只用了10000两纹银,而且还没有提前拿出本钱,就能比你爹爹的50000两纹银还要多赚一倍的银子,不错,不错。”
吴三桂听爹爹夸赞自己,好不得意,大喜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