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吴国围不能被卿姨娘抓住半点错处,否则够吴国围受的,平伯侯对吴国围还处于考察期,兴许他就是因此才会掏出银子给白衣少女,想要宣扬他的名声。只是事与愿违,少女非但没感激他,反而赖上他,这是林冬娴和吴国围始料未及。
林冬娴缓缓的垂下眸子,有姑娘帮吴国围说话,她就不用出头,等着看热闹便是。跪在地上的少女缓声道:“公子救了我,我以身相许,这又有何不可?”她脸颊上的泪痕还未擦干,眼神的坚定让周清幽倍感厌烦。“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公子都说不要你做小妾,你偏偏缠上他。
还不就是看在这位公子出手阔绰,有善心,你就想着到他府上做小妾,从此就可以衣食无忧的过完后半生。你的想法没错,是人都可以这么想。只是你忽视了公子的想法,他并不需要你陪在他身边。要是你再这么纠缠下去,就像刚才公子所说的收回给你的银子。
大家都看到了,你是什么样的人,试问还有谁还敢来帮助你。你母亲说的没错,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公子相助你安葬母亲,你却缠上公子,这非公子所愿,你这不是强人所难,恩将仇报,置公子于何地?”周清幽说出的这番话,让周清舒突然眼中闪过一丝幽冷,好像面前的周清幽有些陌生,似乎从未认识过她。
周清舒嘴角微扬,眉眼深沉,有些庆幸今天把周清幽带出来。他一直都以为,或者在他固有的印象中,他的妹妹,潘皇后最疼爱的女儿周清幽只是个会撒娇的姑娘而已,没成想她嘴里说出这番话来,不得不让周清舒对她刮目相看。
日后对她要多有提防,不能再跟从前一样,说话口无遮拦,以为这是兄妹俩间的亲近,殊不知周清幽什么的都知晓,只是放在心中,嘴上不说,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而已。思及此,周清舒再看周清幽的目光就有些复杂,把手背在身后。
白衣少女流露出一丝恐惧,颤抖着身子,“姑娘,我不过是个丧母的可怜之人,难道这么做有错吗?我无父无母,一个人怎么在偌大的京城生活下去,能在公子身边伺候他,对我来说,未尝不好?
公子越是拒绝我,越是说明公子是个正人君子,就越发坚定了我的信念,我要留在公子身边伺候他,就算做不了他的妾室,做他的丫鬟也可以。只要能让我陪伴在公子左右,默默的看着公子,守护着公子就行了。”如此她也能心安,对母亲有所交代。
周清幽在心里冷哼,明明就是嫌贫爱富,还装成一副圣女的模样,特别让她厌恶。还有她很欣赏吴国围,能够不为女子所迫,光明磊落,这样的人才配做她周清幽的夫君。哎呀,怎么想到这了,周清幽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红云,很快就恢复平静。
怒极反笑道:“姑娘,按照你这么说来,那这年头好人还做不得了,因为一惹上你,就无法脱身了。我看你就不如把公子给你的银子交出来,从今往后,公子跟你再不相欠。”周清幽这就慢慢的朝白衣少女靠近,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把白衣少女吓得连忙后退,围观的百姓越看越是有趣。
这突然冒出来的周清幽替吴国围出头,又让他们有所兴奋。白衣少女退无可退,咬牙切齿道:“我就是要伺候公子,你能奈我何?”“我能奈你何,你很快就知道了。”周清幽伸出玉手摩挲过白衣少女的脸颊和发丝,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随后转头朝周清舒看过去,展颜一笑:“二哥,这说我们该怎么处置她?”
“很简单,只要派人去报官便是。天子脚下,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出现这种事,这位姑娘还是去衙门走一遭,日后就能长点记性,收敛心性。”周清舒叠着手望着她,周清幽露出一个灿然的笑容,“姑娘,你听到没有,你要是再这么纠缠下去,吃亏的可就是你了。衙门可不是好呆的,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了。”
被她这么一说,白衣少女两颊涨的通红,不可否认周清幽的威胁起了作用,只见她飞快的咬唇跪在地上磕头感谢吴国围。不要求再做他的小妾,伺候他了,这让吴国围浑身松口气,又从衣袖掏出一锭银子递到她面前:“姑娘,你拿着,日后好安顿好自己,切莫再有这些不该有的念头。”
至此围观的百姓对吴国围纷纷拍手称赞,很快人群就散去。白衣少女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扶着母亲一步一步离开,临走前还依依不舍的朝吴国围望着,仿佛要把他深深的印刻在脑海中。
林冬娴蓦的松口气,总算走了。白衣少女想的的确没错,跟着吴国围能让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可她想的太简单,吴国围未必就喜欢她。钱财能给她带来安全感,成为她的依靠,可要是吴国围对她厌恶,被逼着把她带回府,又岂会善待她。这姑娘执念太深,怕是没人能劝阻的了。
今天是情势所迫,要是继续闹下去,真的闹到京兆府尹,那么吴国围的身份就会因此暴露,平伯侯知晓了,指不定该怎么责怪他,败坏平伯侯府的名声。幸亏有周清幽出言相助,这话要是从吴国围的嘴里说出来,免不了受人话柄。但她就不同了,跟吴国围不相干,只是路见不平的人,更能让白衣少女主动离开。
吴国围立马抱拳走到周清幽的面前,扬唇道:“姑娘,多谢你刚才相助。”“公子,不用客气,本姑娘只是看不惯她那种人。”周清幽笑眯眯的回答道,在这时周清舒已然走到她身边,对着吴国围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