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燕山山脉,雾隐灵峰。
一曲日文镇魂歌在夜色中飘荡:一切的故事,皆是缘於人与人的相遇。“善”与“恶”,“欢乐”与“绝望”,“爱”与“恨”。一切一切都是从这裏发芽生根,开花结果。只要人类还存在一天,彼此的心灵裏就不会缺乏灵魂的存在......
三弦琴戛然而止,一声芴板敲击的脆响在夜色中传出老远。清灵婉转的琴声过后,忽然传出这空洞一声,仿佛灵魂被吸引后得到指引,瞬间进入到安息的世界里。
“乃木夏真寺先生的琴音真是艺近乎道的境界。”风间啸从黑暗中步出,道:“但如果没有他妻子柳田光音子女士这最后一记敲击,他的音乐也只能在道的门槛前徘徊,没办法一步走进那神圣的殿堂。”
“音乐是好音乐,但人是不是什么好鸟我就不知道了。”李牧野坐在一块巨石上,看着他手持玉箫向自己走来,道:“你看来已经知道自己身陷绝境了,这是打算捉了我来做人质吗?”
风间啸停下脚步,道:“如果你死了,白无瑕会不会很难过?如果她因为绝望而疯狂,也许整个江湖都会跟着陪葬吧,她那种女人却拥有了那么不可思议的力量,一定会这样吧。”
“她再强也只是个体,如果真的有摧毁江湖的能力,又何必远走海外。”李牧野淡定的:“原来你是这么看待她的,难怪那时候只是听到她说了一句话便吓的抱头鼠窜。”
“我们东瀛和族最尊重力量!”风间啸道:“盲目挑战不可能战胜的对手是愚蠢的。”
“你们这些小鬼子,就是太执着于阴谋。”李牧野不屑的:“岛国寡民,没有成就霸业的基础,只好把希望寄托于阴阳诡诈之道,坚信智谋和强大的个体能够创造奇迹,所以才会有珍珠港的亡命一击,你们以为可以毕其功于一役摧毁合众国的海军,却不知道那场赌上国运的亡命屠杀只是拔掉了战争巨人的小指甲,时至今日,如果你们还搞不懂个人的强和国家的强完全不是一个概念,那就真的是不配再回到舞台中心了。”
“赳赳武夫,昂昂壮志,匹夫舍命一击也可以扭转历史的车轮。”风间啸道:“足利义辉,织田信长,这样的剑豪强人都死在小人物的刺杀之下,属于福康寺一系的伊藤博文死后,东瀛彻底走向军事扩张之路。”
“你错了,如果离开了历史发展的动能,一场刺杀其实什么也改变不了。”李牧野道:“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也只有五步而已,不管是荆轲图穷匕见,还是张良遣力士博浪沙一击,就算杀一个秦始皇也并不足以改变秦国统一八荒六合的国运,历史上那些刺杀成功的例子背后,哪一个不是隐藏着汹汹人望民心所向?”
“看来我们谁都没办法说服谁。”风间啸抽出了腰间的玉箫,道:“终究要在手底下见高低,你可敢跟我来一场公平的较量?”
“这四周围埋伏了几十名狙击手,我为什么要给你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
“因为如果你不肯给我这个机会,我就立即自杀。”
他居然用自杀来要挟小野哥给他一个公平决战的机会,听上去有些荒唐,却十分精准的拿住了小野哥的死穴。李牧野需要知道陈二姐昏迷不醒的真相,就必须活着抓住他才有机会。
“你讲条件的方式很特别。”李牧野嘿嘿冷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知道那件事的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