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淼把眼一瞪,道:“你再敢跟我这油嘴滑舌,信不信我把这一碗粥扣你脑袋上?”
陈炳辉赶忙起身,把昨天进门前刻意拿在手上的中将军服往身上套,道:“得,得,得,我批准了还不成吗?只要您部委那边没意见,您现在干脆退休回家照顾儿子都没问题。”
“儿子?”陈淼白了李牧野一眼,道:“陈炳辉,你很不对劲儿,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陈炳辉拔足就往外走,只当没听见,将车钥匙丢给小野哥,道:“麻烦李总送一趟吧。”他的确是不忍见陈淼孤独终老,有意来泄密,但这个过程却需要老姐姐自己猜出答案来。这是组织纪律,因为关于那个人的计划以她的级别也不够解密条件。
李牧野站起身道:“妈,我送送阿辉哥。”
陈淼这次没有拒绝,只是不耐的摆摆手,似乎自语了一句:“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一个个都古里古怪,这里头肯定有别的事儿。”
防弹级别的红旗轿车里。
陈炳辉目视着前方,语气平静道:“有时间去我那看看,给你外公的灵位上柱香。”
李牧野自然的点头,道:“忙过这阵子我会去的。”
陈炳辉又道:“我以为还需要费些口舌来跟你解释这件事,现在看已经不需要了。”
李牧野道:“李中华救我之前把那件事告诉我了,那是我彻底失去意识前唯一牢记的事情,醒来以后一开始没想起来,但后面想起我妈就全想起来了。”
陈炳辉道:“别怪她那几年对你不好,她那是不知道你跟她的真实关系,如果让她知道真相,前些年打主意坑你害你的那些王八蛋,一个都甭想活着。”
李牧野道:“我不怪她,在悬崖峭壁下面那会儿,她说起过我小时候的事情,我知道她心中从未想过抛弃我,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你也别怪我一直瞒着你。”陈炳辉道:“我比你也没大几岁,咱们刚认识那会儿我自己都还迷糊着呢,你我之间是亲人更是朋友,我当时想的是帮你发点小财,让你生活的更好些就行了,等以后有条件了再安排你们相认,没想到那点小动作却把你妈引到了东北,略施小计就把你弄去了俄罗斯,哎,总之是阴差阳错,后面的事情完全超出我的控制能力,所以我干脆就想玉不琢不成器,把你豁出去历练吧。”
李牧野道:“这事儿压在你心里这么多年,想来也是不容易,都是命,没什么好埋怨的。”
陈炳辉道:“我昨天一进门就感觉你已经知道真相了。”他稍微顿了一下又道:“你这次回来变化很大,感觉不像以前那么警惕锐利了,也不如之前那么老于江湖世故了,多了些宽容和真诚。”
李牧野道:“人总归是要成长的,我之前很多事过于自我任性了。”
陈炳辉道:“我倒是希望你能一直保持本心,这世上所谓的老好人已经够多了,缺的是敢作敢为敢杀人的狠人。”
李牧野轻轻一笑,道:“您有事不妨直说,我该汇报的都汇报了,按理说这些话您跟我一民间人士说不着的。”
陈炳辉道:“我是真有点不大敢安排你的工作呀,别的不说,就冲那个要把天下翻过来的外甥媳妇,你们俩纠缠的太深了,她所谋者大,那些欧美的老牌势力都把她看成眼中钉,你跟她之间这种关系,又跑到我们这体制里头,万一哪天她捅了大篓子,很难讲咱们不会受到池鱼之祸,我不怕事,却不想做无谓的牺牲。”
李牧野道:“我跟她之间的事情真是一点都想不起了,也许我也是想彻底忘了她吧,很多人和事只要稍微提醒就能想起,可唯独对她,好多人都在告诉我,她是怎样一个大魔头,可我就是偏偏想不起来跟她的过往。”
陈炳辉道:“忘记了好,那女人太邪气,你之前一向理性果决,说难听点其实是有些自私狠毒,却唯独为了她几次不惜跟全世界为敌,你说这不是中邪了是什么?”
李牧野道:“还是不要说她了吧,我好不容易把她给忘了。”
陈炳辉道:“对,还是说说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吗?”
李牧野道:“您好像已经有了想法,我想先听听再说。”
陈炳辉也不客气,道:“我的想法就是你得进体制来,咱们家两代人都是这一行里的人,你外公外婆当年在上海敌占区工作十多年,然后是你妈和我,你大姨家的表妹本来我也打算安排她入行的,可她自己没出息,非要去当演员,你们这一代,算起来就你一个男的,你三姨陈垚家那丫头大学还没毕业,我家那个更小,想要后继有人,只有指望你了。”
“我倒是有点兴趣,但是还想再看看。”李牧野道:“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被太多规矩套着。”
陈炳辉道:“我们正准备成立一个权限很大,没有太多规矩的部门,这是针对新的国际形势做出的决定,基本上已经上达天听通过了,现在还缺个带头人,级别是厅局级,权限却很大,这个部门平时没什么事,主要工作就是解决境外某些组织在我国境内制造的特殊事件的,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