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不多,以后凡事主动点,老叔肯定亏待不了你。”
柳叶梅知道他话中有话,可蔡富贵听不出来,一个劲地点头,嘴里是啊是啊地答应着。
尤一手冲柳叶梅意味深长地翘了翘嘴角,接着绘声绘色地讲了下去,他说:“胡校长又喝过几杯酒后,站了起来,说是要去撒尿。一出门,险些摔倒,小白脸赶紧跟了上去,双手搀着他。哪知道狗日的校长不识好歹,猛劲甩开了他,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小白脸却很大度,不但不恼,还劝他说,厕所离得那么远,你就不要去了,到花坛那边方便一下就行了,你们猜姓胡的怎么说?”
“怎么说?”
“他说,麻痹滴你以为老子像你呀,狗吊可以乱放,你给我记好了,要放就放到最合适的地方!”
“然后呢?”
“然后就去了厕所,脚下没了根似的,歪歪扭扭、踉踉跄跄。要不说人家小白脸心眼好嘛,看上去还是放心不下,就跟在了后头。其他的那几个老师,谁也懒得去搭理他,该吃该喝,照常进行。”尤一手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盒香烟,弹出一支递给了蔡富贵,自己又抽出一支,衔在嘴上点燃了。
柳叶梅急着听后面的故事,可又不好催得太急,就埋怨起来:“好好的说你的事儿,抽啥烟呢?怪呛人的。”
“这不说累了嘛,抽一支烟,歇息歇息。”尤一手呆着脸抽了几口,才接着前面的话茬说,“你们是不是想知道他们进了厕所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是啊,又发生什么了?”
尤一手说:“我们正喝着呢,突然听到厕所那边吵吵嚷嚷起来,还夹杂着呜呜嗷嗷的怪叫声,这么说吧,就跟……就跟杀猪差不多动静。屋里的人哪还坐得住,一个个扔下酒杯就跑出去。等进了厕所一看,傻眼了,胡校长竟然来了个倒插葱,脑袋钻进了便坑里,身子斜搭在墙上,不知道是被卡住了,还是他醉得实在没了力气,反正是一动不动卧在那儿,只有嘴里发出了瘆人的叫声。”
“这是咋回事呢?”柳叶梅眼都直了,问:“那个李老师呢?他……他没事吧?”
“那个小子大概是吓傻了,直愣愣站在墙角里,不知道该咋办好了。另外几个老师走过去,连拉带拽,一起把校长给拔了出来。”
“校长他没受伤吧?”
“没啥大不了的,只是脑门上蹭破了一点皮,好在厕所里面是下课后刚刚打扫过的,身上倒是没有沾上太多的屎尿。我近前看了一眼,见胡校长已经抽抽了,就跟一块软面差不多,被几个人扶到了外面,坐在空地上,喘了足足五分钟的粗气,才缓过劲来。可他随即又跳了起来,指着小白脸破口大骂起来,连人家祖宗八辈都给骂了,骂得很难听,甚至张牙舞爪地往前冲,非要揍人家。”
“他怎么这样呢?凭啥要揍人家?真没良心的。”柳叶梅忿然说道。
“我从胡校长的叫骂里听得出,他那意思好像是说小白脸跟进厕所,并不是想帮他,恰恰相反,他就是想伺机报复他,见他站在粪坑边撒尿,就趁其不备,一把推倒了他,然后恶毒地把他按了下去。”
“谁信呀?柳叶梅表情轻松起来,说,“小李老师看上去文绉绉的,有文化,懂事理,能干出那种事来?就算是借他急个胆儿,怕是他也不敢下那个手,何况姓胡的还是他领导了。”
连蔡富贵也表示怀疑,说:“这不可能吧,那个小伙子看上去人不错,怎么会干出那种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