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那神秘的空荡荡的广场当中,满满的血池已然化归血海,在疯狂的咆哮着,一个接着一个的惊天巨浪不住的朝半空席卷而上,如同血幕,好似银河,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便就在那血海的上空,陡然的浮现出无数的神祇幻影,他们一个个都神情凝重,如临大敌,无尽的规则铁锁从虚空生出,由他们的身上径直的插入到血海当中,直直的到那血海的中心这才无有余力在前进一步。
那些铁链,一条条的,都黑的反光,如果叫神道当中的人看见,那恐怕是连心脏也要被惊吓出来。因为据传在神道当中最基本却又最厉害的手段就是这规则的铁锁。一般,越是显得发黑,就越是恐怖。而像此刻浮现出来的铁链,每一个都无疑是可怕到了没人能够想象的程度了。
猛然,一轮血月突兀的从海中升起,那无尽的铁锁一一在触碰到这月亮的瞬息化为了小孩子家的泡沫,尽数的落入血海当中,连一点的波澜也没有显化。
终于,血月越升越高,那一切的神祇都被笼罩到了那轮圆月当中,只是就在这个时候,血海当中突兀的传出来一声冷漠的男声,他在幽幽的叹着气。
“司仪,这个世界我已经待的够久的了。现在,你就把他给毁了吧!”
这话音刚刚落下,那轮血月便立即落了下去,稳稳当当的融进了血海当中。那满天的神祇虚影也一并的消失了,血海没有大动作,他们也就不会出现。
闻言,血海边上的司仪没有半点要反抗的迹象,他认真的点了下头,眼中闪出丝丝冷光。
霍然间,他紧紧的握住了身旁的那柄卖相不佳的长枪,朝着前方虚的一点,前面的空间便如同破碎的镜子一般,裂开了无数的缝隙。但是,很快,一个圆形模样的碎片便猛的出现在司仪的面前。
那里边,一个男人开始慢慢的出现在这个世界,由着虚幻开始一点一点的变成真实。
这男人,他的长相不能说是好,也不能说是差,只是一般般,四肢也很健全,五官还算端正,可是就从他周边发生的一切来看,实在是叫人由衷的觉得这个男人能够活到现在这副光景真无疑是非常非常的幸运。
曾经,煤国拍摄过一个系列恐怖片《死神来了》。这电影因为剧情的怪异又贴近真实,所以知名度还是很高的。只是,就算是将那一系列的电影当中所发生过的恐怖杀人事件都一齐拿到这男人的面前,也只得乖乖的伏地膜拜,甘拜下风。
在他的面前,近乎是每隔几秒钟就有粗壮到手臂大小的闪电从天而降,径直的劈到男人的身上。几乎是毫不停歇的,那无数的碎石块以着光速朝着男人砸来,但就算是这样,这些密密麻麻的石头却也没有一块相互碰撞过……
“原来是这样啊,他来了!”司仪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冷冰冰的说了句,随即便一脸平淡的举起了长枪。
就在这个瞬息,从那腐朽的长枪中猛然冲出来一股惊天悍地的气息。那柄木枪好似舞台上最耀眼的存在,所有看到它的人便再也转移不了视线。
一枚枚铁锈从枪杆上脱落,随即飘在地上,幻化成为一个个幻影,这些幻影,虽然无有实体,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们也一个个的拿着冷眼俯视着世界的万物。可是,就算是这等无礼不平等的目光,在他们的身上却又是如此的正常,仿佛这是他们与生俱来本就应该做的。
幻影们却再也没有多看其他的地方一眼,他们一个个俯身跪倒在了地上,目光霍霍,直勾勾的看向那长枪,仿佛那是他们一生的信仰。高傲如他们在面对这杆长枪的时候也只能心肝皆裂,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下。
就在这时,那枪杆发出了一道红光,颠覆二字就好似活过来了一般,如同灵蛇一般的游走不定,散发着震天的气势。
那枪头一震,一圈圈光晕好似水面上的涟漪慢慢的望着天地之间波动而去。无尽的威压于此刻降临的人间,仿佛一切的终结,令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等等!司仪,你要干什么?不是说好了,这是我们最后的手段吗?”从广场外头闪出一个身影,尊王直视着那握住颠覆的司仪,皱起眉头,不解的问道。
司仪低下头,手上的动作一窒,他看着尊王那皱的如同山脉的额头,三无的应道:“就在刚刚,我发现了终世神的身影!想来你也应该明白,凡是终世神出现在世间,这世界就已经到了破碎毁灭的时刻了。而且,我在终世神的身上感知到了第一法的存在,所以我认为终世神会夺走我们探知第一法的可能性。所以,为了计划的顺利实行,那么便将之前的谋划给舍弃掉,径直的去得到结果吧!”
说完,司仪张了张嘴,预备着完成这一切毁灭的最终一步。但,就在这个时刻,一个和熙的声音突兀响了起来,他恍若一阵清风吹动着世间的心灵,又宛如一缕阳光照耀着一切的恶性。
“最终的一步,还是请你不要这么快就完成,稍稍的等待片刻,否则我就没有办法去观看这神秘某测的第一法了!”
“什么人!”司仪淡漠的开口问。
但是,这无有回音,只有着一道诏书倏然出现在了司仪的面前。那诏书通体玄黄,上面装饰着灵巧的图案,九十九条九爪金龙在那背面浮现,他们一个个的都围绕着一颗珠子,宛如是九十九龙戏珠,但是这诏书背面最夺目的却不是那雕饰的栩栩如生的九爪金龙,而是那一颗小小的珠子。不,应该说,那并非是珠子,而是天空当中最耀眼的存在,一颗赤黄色的太阳。
诏书的正面是一片的空白,什么好像什么也没有写上,但就在司仪抬起头观看的那一个呼吸,一个简简单单的镇字陡然出现在那空白当中。
出现的这个镇字仿佛就像是一个醉汉无意识当中随手勾勒而成,恐怕这世界上就算是刚刚才学会写字的孩童写出来的字也比这个好看。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极其令人厌恶的字,细细看来却别有一番风味。
那远远的一看,就好似一副艺术家最得意的画作,神、仙、妖、人、幽、魔六道无数的大能全部被画在这小小的一副画当中,他们一个个面色狰狞,目光恨恨的凝视着苍天,高举着各自的武器,似乎想要逆行伐天。但是,无数的情感,无数的因果,无数的事宜却宛如铁锁,一层一层的将他们套住,最终他们全部只能被那无形之物烤住,生生的困在地面之上。
而走近去一看,那又如同一首曲子,在那曲中,无穷无尽的生灵皆在怒吼,他们不甘心生活在如此的世道当中,信仰的火苗烧的直冲天域,那一颗颗的心肠都硬的如同钢铁。但是,从天空陡然落下一场大雨,那燃烧的火苗几乎就是在一个呼吸之间成为了过往。而那铁石的心肠却在火和水中崩裂,散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