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拿手背触了触他的脸颊。
也不是很烫,应该也没喝醉。
她的举止,让半宸的脸色又难看了一分,“你该不会是觉得朕脑子不正常?朕告诉你,朕已经决定了,要试着做一个正常男子,父皇留给朕的那段不堪记忆,朕一定要遗忘!不能让那段记忆伴随着朕的后半生,如果朕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就太失败了,你来帮朕忘掉,可好?”
“帮你忘掉?”
“对,只要我们在一起,朕迟早能忘掉。”半宸再一次抓住她的手,“你我本是夫妻,好好的夫妻不做,做什么兄弟?这世上有哪对夫妻活成像我们这样?”
赵丹儿这一次倒是没有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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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开,慢条斯理道:“夫妻活成像我们这样有何不好?称兄道弟,多独特,多新颖?”
“……”
半宸深呼吸一口气,耐心道:“不要独特,不要新颖,你我还是做一对俗不可耐的正常夫妇罢。”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似是在酝酿,随即道:“今后,朕还是会对你百依百顺,朕不会再夜夜笙歌,其实那些男宠也不好玩,只是无聊时打发时间罢了,你我在一起总不会无聊,为何叫你生儿育女,你就想跑?我们生一个继承人有什么不好?这东陵国的天下都是我们这一家子的。”
“可我依然觉得不公平。”赵丹儿掰开了他的手,“你现在想要浪子回头是么?陛下你虽然没有玩过女人,可你玩了那么多俊俏小白脸,你这副躯体也不干净了,我接受不了你身上有其他人的味道,你我之间,做兄弟可以,做夫妻不行。”
“谁说朕不干净了?”半宸拧起眉头,“朕所说的玩弄,并不是与他们发生不洁的关系,朕只是喜欢逼着他们在朕的面前演出活春宫,或者按照书籍上所画的的,让他们搔首弄姿,完成朕命令的动作,玩物而已,不用侍寝的。”
赵丹儿闻言,瞪大了眼,“你没跟他们……”
“没有。”半宸干脆利落地接过话,“令人搜罗俊男回来,顶多是揩油吃豆腐,朕喜欢看,喜欢玩,但是不愿亲自上阵,明白吗?”
“……”
果然断袖断得不够彻底。
原来他所谓的特殊癖好,并不是想象那般……
“朕一直都很排斥女人,曾经也想过,是不是应该让俊男来服侍,但其实朕也接受不了与他们缠绵,因此……玩归玩,朕的躯体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碰的,你若是不接受朕,朕此生都要一个人孤零零,你可明白?”
“你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是为了博取我的同情心吗?”赵丹儿目光中闪烁着狐疑。
母亲说男人最会骗人。
此刻她连半宸都不敢信。
“朕所言句句属实。”半宸磨了磨牙,“朕一连两个晚上都没睡好,整夜都在想着,战胜那死去的皇帝老儿。他人虽死了,给朕留下的不堪记忆却还存在,朕不该被影响一辈子,否则岂不就是输了?朕一直在想着克服,朕忽然觉得自己十分滑稽,有一个合心意的皇后在身边,五年以来,都没有好好珍惜。”
赵丹儿撇了撇嘴,“陛下,你要我如何相信,你说这些话,不是为了骗我生孩子?”
“你——”半宸几乎拍桌而起,“平时看上去挺聪明一人,关键时刻怎么就犯蠢?朕跟你已经浪费了五年的时间,若是早两年就开始试着打动你,没准现在我们已经有继承人了。看看其他大国,哪个皇帝到了朕这个年纪,没有一儿半女,朕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朕就知道,赵丹儿你一定会生下东陵国的继承人。”
“说来说去,都是为了孩子。”赵丹儿面无表情,“为了让我生孩子,陛下还真是煞费苦心。”
“你!”半宸伸手指着她,似乎想要张口骂人,却觉得两眼一黑,修长的身躯轰然倒下。
“陛下?”赵丹儿眼明手快,一把捞住了他。
“陛下,你怎么了?”她伸手拍打了两下半宸的脸,“陛下,醒醒。”
“怎么了这是?好好的人怎么就倒下了?”
颜天真透过御膳房的窗户,看见半宸倒下,便奔了出来询问。
赵丹儿道:“我也不知怎么的,说着说着他就昏倒了。没有一点儿预兆。”
颜天真问道:“你们是不是谈崩了?方才我透过窗户,看他的情绪似乎不太平静。”
“我们并未吵起来,我只是觉得——陛下在忽悠我。”赵丹儿扶着半宸坐下,让他趴在了桌子上,叹了一口气,“母亲说男人最会花言巧语,她当初就是被父亲哄骗得团团转,嫁了人,生了孩子之后,才看透父亲的风流本质,父亲喜新厌旧,年轻时对母亲的许诺都成了狗屁,男人啊,你一定要提防着他们。”
颜天真闻言,伸手揉了揉眉心,“并不是所有的男子都混帐,你把他和你父亲相提并论,就不怕他着急上火?”
“他与我在一起五年,过去的日子里,几乎不会与我暧昧,我们二人称兄道弟嘻嘻哈哈,真是岁月静好,令人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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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赵丹儿说到此处,瞥了一眼半宸,“可是现在,我似乎觉得我与他之间的情感变质了,他对我不再真诚,为了骗我生孩子,他……”
“想不到,赵皇后比我想象的更加愚昧。”空气中响起一道清冷的男子声音,打断赵丹儿的话,“面对相识五年的人,竟然连真心与假意都分不出来。他急着要继承人是真,你又怎知他的话一定就假?”
“我不是说了吗?我做皇后五年,都没有与他谈情爱,如今他被子嗣烦恼,突然就对我表明心意。这突然的心动,显得多么不真实?倒像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让我不能去信。”
“丹儿,你要明白,他是曾经有过心理阴影的,因此,对待男女之情迟钝,后知后觉,这也是正常的。他从不曾与女子谈风月之事,或许他对某个人动心,自己都未曾发觉,直到他意识到,再不说出口,或许就要失去,这才鼓足了勇气。”
半宸对赵丹儿的情感,绝对不是突然,而是这五年来所积攒的点点滴滴。
这里头或许包含了兄弟情、亲情、还有一部分他自己未曾发觉的男女之情。
否则,他不会在知道赵丹儿要离开之后,想方设法地去挽留。
他并不是天生的断袖,只是被先帝逼迫得厌恶女子。
他养着男宠找乐子,是因为他闲暇之余没事可做,他不能像寻常帝王那样闲暇时还能泡一泡温柔乡,既然接受不了女子的触碰,当然只好玩小白脸了,至少不是那么排斥。
否则,他还有什么事可做?
他所谓的特殊癖好,完全就是闲出来的。
“你们以为,陛下是对我动了真感情的?”赵丹儿眉眼间浮现疑惑,“你们确定他真心实意吗?”
颜天真不答反问,“你入宫五年,他对你都挺不错的吧?”
“的确是很不错,几乎是有求必应。”
“看吧,如此就说明你在他心中的地位绝对不低,你们一直相伴,他从来不觉得会失去你,因此,日子就这么一直过下去,他也不会想到要跟你表明心意。子嗣问题,其实是一根导火索,让他真正意识到了对你的感觉,你想跑,他着急,从头到尾他都不曾想过要别人去给他生继承人,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他的真诚?”
“等会儿,等会儿,我有点乱,良玉妹妹,你先别说了。”
赵丹儿伸手扶了扶额头,“他若是真心,我就一定要以真心回馈吗?若是他从今以后不好男风,开始接受女子,等我给他生儿育女之后,他便要开始宠幸后宫,雨露均沾。等他克服了他的心理障碍,他对女子也就不会再排斥,我对他来说,也就不特别了,那我还有什么留下的必要?那我跟我母亲有什么区别?我还能摆脱身为女子的宿命吗?”
“身为女子的宿命,什么宿命?”凤云渺接过了话,“在你看来,做女人真的就那么累吗?你为何要让自己累?若是他真的三宫六院雨露均沾,你大可红杏出墙不用顾虑。真正懂情爱的人,心只会分给一个人,若是分成了好几份,那这个人就不值得你留恋了,你及时回头,依然可以随心所欲。”
凤云渺说着,笑了笑,“他说的话你不信,不如试探试探他?你可知这世间有一种情蛊,叫鸳鸯劫?这情蛊是一对,种在一对有情人身上,女子一旦红杏出墙,与她交合之人就会死,男子一旦与其他女子结合,便双双死亡,你问问他,堂堂九五之尊,敢不敢用这样的情蛊?”
赵丹儿听得眼角一抽,“怎么有这种东西?太不公平了吧,女子背叛就死个奸夫,男子背叛就与情妇共同死亡,这实在……”
“因为这情蛊就是女子所发明,当然就偏爱女子一些。”颜天真挑眉道,“如果你真的不信任他,等他醒来,你问问他。”
赵丹儿想了想,道:“好。时辰不早了,我扶他回寝宫去休息,你们也歇着吧。”
“好。”
眼见着赵丹儿扶着半宸离开,颜天真转头看凤云渺,“鸳鸯劫这玩意,上哪去拿?”
“没有了。”凤云渺慢条斯理道,“花和尚说,一共就两对,一对用在你我身上,还有一对在花寡妇手里,花寡妇准备拿来约束花和尚,她哪能愿意给我们,只怕出多少钱都不卖,我方才那么说,也就只是让赵丹儿试探半宸罢了,真要我拿出来,我可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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