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身上的这些红痕,你们得给我想个办法消”
随着一道气急败坏的女子声音落下,一声杯盏碎裂之声响彻空气中。
宁子怡坐在榻上,望着此刻自己手臂上的红痕,一脸黑沉。
这些都是被她抓挠过后的痕迹。
昨日实在是太痒了,堪称奇痒无比,让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在身上乱抓一通,所导致的后果便是,清醒过来以后,浑身上下四处都布满了红痕,都是被她指甲划过的痕迹,手臂上,腿上背上,随处可见片片红痕与肿胀。
又疼又痒。
一连几个御医都不能为她彻底改善状况,凑在一起扎堆议论了许久的功夫,费了不少劲才给她止了痒,虽然现在身上是不痒了,可肌肤上留下如此多的痕迹,一时半刻消不掉了。
看着身上的这些红痕,她心中就止不住的火大。
“公主殿下,这些痕迹,是因为您抓挠的太狠所导致,不是那么容易消下来的,臣等必定会想办法,为公主解忧。”
“那你们快点儿想”宁子怡有些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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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痕迹真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心烦意乱”
说到这儿,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又问道:“对了,本公主昨日为何会觉得奇痒难耐,你们可是找到了原因”
“老臣正要跟公主禀明此事,昨日臣与几位太医为公主查看状况,公主身上果然有异样,就在公主的背后。”
“背后怎么了”
“昨日医女为公主擦拭身体时,擦拭到了背部,发现公主背部的肌肤上,较之其余的地方有些泛白,似乎有粉末的痕迹,极少。医女觉得兴许有古怪,便将那块帕子保留了下来,那些白粉具体是什么,臣等还未琢磨出来,不过已经可以确定,公主突发怪病,与这白粉有关。”
“由此看来,本公主果然是被人暗算,而不是自己莫名其妙的发痒。”宁子怡目光一沉,开口,语气有些冷厉,“你们一定要给本公主查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公主放心,臣等定当尽力。”
二人正说着话,忽听有宫人来报,皇后驾到。
宁子怡与站立在一旁的御医望向房门外,便见一抹金红的身影踏进了门槛。
“见过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你们全都退下,本宫与公主单独说说话。”
将闲杂人等全都遣退了之后,楚皇后迈着轻缓的步子走到了床榻边。
“子怡,现在感觉如何了”
“谢皇后娘娘关心,此刻是好多了,身上也不痒了,不过”
宁子怡说到这儿,又是有些气愤,低头将衣袖撩起,让楚皇后看见自己手上的红痕。
“这些抓挠过后的痕迹,可是烦死我了呢。”
“这倒真是有些麻烦,御医可有说这些痕迹多久能消”
“他们说了,一时半刻消不了。”宁子怡的脸色有些阴沉,“我已经可以确信是有人害我,太医方才说了,医女为我擦拭身体时,发现我背后有古怪,有奇异的白粉依附在肌肤之上,极少量,之所以奇痒难耐,多半就是这些白粉所致。”
“好端端的,为何会发现这样的东西”楚皇后看似关切道,“莫非是有人刻意接近你对你做了什么手脚目的只是为了让你在大殿之上出丑。你仔细想想,昨日献舞之前,可曾觉得身体有异样”
“昨日献舞之前”宁子怡想了想,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蓦然抬头,“有我昨日出了大殿之后,走在路上,觉得脖颈后,似乎被什么东西击打了一下,力度并不算重,我回过身时,也没有发现任何人,当时不甚在意,也并未觉得身体有什么异样,之后在大殿之上献舞时,才开始发痒。”
“如此说来,就是在那一下,你被人暗算了。”楚皇后垂眸思索,蓦然想到了个事,“子怡,本宫想起来了,在你昨日出了大殿之后,南旭国的那位小将军,也随后出去了”
宁子怡听闻此话,神色惊愕,“莫非是他可是他有什么理由来害我呢没有证据的事,咱们也不能妄下定论,虽然他与我相继离开,也没有办法证明就是他动的手”
“这种事还需要证据吗用脑子想想就该知道了。”楚皇后嗤笑一声,“子怡,你心中是不愿意承认南旭太子会为了颜天真来整治你吗”
宁子怡的脸色顿时难看,“他怎么会这样对我皇后娘娘,兴许是你想多了”
“昨日在大殿之上出丑的,可不单单只有你了,本宫与严淑妃,在你之前便已经丢了脸,宫宴结束之后,我们二人也交谈了几句,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本宫与严淑妃,包括子怡你,都是被人算计着丢了脸面,大庭广众之下闹了笑话,暗中出手的,必定是同一人。”
宁子怡不语。
是同一个人出手,这一点她信。
“子怡,这个时刻就不要再维护南旭太子,想想我们三人最近都与谁有争执吧,除了颜天真,咱们还与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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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过不愉快昨天我们三人齐齐闹笑话,这事必然与颜天真脱不了干系”
楚皇后说到这儿,冷笑一声,“颜天真自然是没有那么高明的功夫暗算我们,放眼大殿之上,有功夫的人不少,但功夫高明到,暗算人能悄无声息的,且与颜天真关系匪浅的,有几人除了南旭太子之外,本宫再也想不到其他人,这也就能解释了,为何你与那小将军相继离开之后,回来便觉得身体发痒,很显然,那少年这是听从了南旭太子的吩咐,对你出手。”
“”
宁子怡将楚皇后的话思虑一番,发现当真找不到错处。
他们三人,最近的确与颜天真闹得最僵。
颜天真是绝对没有那么高明的功夫暗算她们的,放眼整个大殿,会做她帮手的,只有寥寥几人。
凤云渺,的确是嫌疑最大的那个,经过楚皇后这么一分析,也由不得她不相信了。
可就算她们知道真相,也拿不出任何的证据去讨说法,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为什么”宁子怡咬牙切齿,白皙素手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将雪白的床单拧成了一团。
“他怎么能为了那个贱婢这样对我”
“归根结底,咱们还是斗不过颜天真这个狐狸精。”楚皇后在床沿边坐下,淡淡道,“公主不必太过气愤,她勾引人的手段太高明,在这一点,公主自然是比不上她的,你是金枝玉叶,自有皇家女子的高傲,做不出下作的事,而她出身不好,骨子里就是卑劣的,南旭太子一时沦陷了,倒也不算奇怪。”
“那依皇后娘娘之见,该如何是好”
“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楚皇后说到这儿,唇角勾起一抹阴凉的笑意,“她怎么对待你,你就怎么回敬她,医女从你背后擦拭下来的粉末,不是保留了么那正好,回敬给颜天真,让她也尝尝那种滋味,将你之前经历过的,也经历一回。”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我要设法,将这东西也涂抹在她的衣服上”宁子怡想了想,道,“这的确是个方法,若是成功了,她也会尝尝那种奇痒难耐的滋味,抓破自己一身皮,让我解气,可如今问题在于,她的衣食住行方面,宫人都把握得很紧,咱们哪能有机会在她的衣服上动手脚呢”
“子怡,你怎么糊涂了呢。”楚皇后笑了笑,“在宫里动手,自然不是明智的行为,如你所言,她的衣食住行方面,我们是很难下手的,但若是在宫外就不同了,你难道忘记了每个月月中,妙衣坊都会有一批衣裳送进宫来,这其中就有颜天真的。”
“是呢,我怎么就把这事给忘了说来也真是可气,妙衣坊提供给皇家的衣裳,都是不带重样的,华美贵气,本该是我们皇家女子享用,却被她给分了一杯羹。皇兄还真是宠她,可纵然如此,她也不晓得感恩,做出伤风败俗之事,如何对得起皇兄”
“偏偏陛下还听不进我们的话,也是无奈了。”楚皇后叹息一声。
“若是要在衣服上动手脚,那就要趁早,等到了宫里恐怕就来不及了,在宫外就要动手才行。”宁子怡说到这儿,下了榻,“我立即出宫一趟,与妙衣坊那位老板娘,交谈交谈。”
妙衣坊。
“什么事儿啊大中午的打扰我休息。”
装潢华丽的房屋之内,焚香缭绕,逶迤倾泻的珠帘之后,传出女子慵懒的声音。
“霓秋姐,贵客上门了,指明了要您亲自去相见呢。”
“这贵客是有多贵呀,皇家的人”
“是呢,来人是怡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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