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头听到儿媳说起自己的儿子,心又软了下来,这些年来儿媳起早摸黑拼死拼活劳作,去年又新修了大房子,就是要为死去的儿子争一口气。
现在拼着命要把牛蛙送到均州的大学堂,也是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叹气,道:“新妇都已决定了,老头也没有什么话说。”
葛氏有点惊恐,连忙问道:“阿爹这是怪奴家不与阿爹商量吗?”
葛氏聪明,能干,而且为人踏实,葛老头向来对她颇为放心,听到儿媳的惊恐,葛老头连忙道:“新妇勿要担心,老头只是不忍心看到新妇这样劳苦。”
葛氏这才放下心,道:“这是奴家应该做的。”
葛老头见儿媳这样说,也不好再说话,张罗着帮牛蛙收拾东西,葛氏这几天都在张罗着这件事,东西早已收拾好,其实也没什么要收拾的,也就是几件破烂的旧衣服。
葛老头想了片刻,回到西屋,从破旧的木箱底下摸了一个玉佩出来,递给葛氏道:“新妇,老头知道家里也没什么银子,这个玉佩你带着,万一到了均州钱不够,你,你就找一家当铺把它当了,也好换点钱解解急。”
“阿爹,这万万不行,万万不行。”葛氏连忙摇头,这是葛家的家传之宝,听说传了几代人,自己相公死后,葛老头又把这玉佩藏了回来,准备等牛蛙大了交给牛蛙。
“拿着。”葛老头难道威严一次,道:“均州不比村里,事事都要用银子,你不准备一下,到时牛蛙进不了学堂,还不是白跑一趟。”
葛氏这才接过来,仔细的用一个洁白的布包好,然后放在怀里。
葛氏收拾好之后,又把肥猪肉带上,想了一下,又跑到房间里拿了几个鸡蛋出来,用布包好放在包裹里。
“新妇,这均州少说也有三十里路,这一天不知能否来回,要不撵些烧饼带上?”葛老头建议,看到自己儿媳和孙子挨饥受饿,他老头子也实在是放心不下,再说自己儿媳也就跟自己儿子去过一趟均州:“要不老头子也跟着去?”
葛氏摇头,道:“阿爹不知道,集市里现在有到均州带路的小吏呢?”
“这个是什么回事?”葛老头倒是郁闷了,平素这小吏不是专门收税?现在怎么管上带路了?
葛氏解释道:“今天是进学堂的日子,奴家前几天去集市时,刚好有官府的官文下来,说今天有小吏在集市等,若有到均州上学堂的孩子,都可以跟着一起上去。”
“这是不是真的呢?”葛老头有点不敢相信,不是说朝廷现在跟鞑子在打仗吗?怎么还有精力管这些事情。
葛氏点头,道:“如果没有,奴家就带着牛蛙去,奴家也去过均州,路很好认。”
牛蛙有点依依不舍,葛老头把他们两母子送到门口,村西的黄老头正抬着一把锄头经过,见到葛老头,奇怪问道:“老葛,今日是春耕日呢?您老也不早点出门啊。”
“正准备着呢?正准备着呢?”葛老头笑了笑。
葛氏愣了一下,惭愧说道:“阿爹,奴家不知道今日春耕呢?要不奴家迟几天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