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安瞪着那妇人,良久方道:“大明律,凌虐他人,从事不法,该当何罪!”
一旁,有个虎背熊腰的巡兵,答道:“按律,当鞭刑,戴枷示众,流放。”
那浓妆艳抹的妇人,吓的哆嗦着,叫了起来:“军爷饶命,奴知错了,知错了。”
吕安冷森森的瞪着她,说道:“念你是初犯,暂且罢了,倘若再有下次,本官决不姑息!”
那妇人魂都吓飞了,小米啄米一样猛磕头:“谢军爷开恩,谢军爷开恩!”
吕安训诫了这妇人,又往画坊里瞄了一眼,瞧见一个纤弱窈窕的美貌女子,低着头,掩着脸正在啜泣个不停。
吕安想了想,便提点一番:“自助者,天助之,本官的治所,在国子监对过。”
说完,不再理会这两个女子,一挥手,虎背熊腰的军兵收起黑洞洞朝的爱将。南京三法司,看在他的情面上,重判了李氏,还了贾珍儿一个自由身,也是徇了私的。
本来,以吕安这样的新朝新贵,欺负一个秦淮河上讨生活的老女人,也闹不出什么乱子,吕安也是这样想的。不料,这画舫的后台老板,却不简单,这画舫老板是崇祯初年,首辅温体仁的次子,温时译。温家也不是好惹的呀,早些年温体仁下野返乡,仗着当过首辅的人脉,做起生意来了,如今也算是大宅院。贾珍儿这块活招牌,被人拆了,麼麽被人抓走了,大鞭子狠狠抽了一顿,还流放到关外塞北去了
。温氏第二子温时译,哪里吃过这种亏,这位温二公子暴跳如雷,告到南京三法司。南京三法司不理,这位二公子犯了混,混不吝,这块滚刀肉竟然联络了一班同乡好友,闯了公堂,告到律政司去了。律政
司可不能不理会了,只得收下温家的状子,拖延起来,律政司虽明知此案不妥,却也不敢随便翻案。这天底下谁都晓得,当今摄政王什么都好,就是太护短了。这个涉案的吕安是什么人呐,此人出身军情司,军情司长官丁文朝,那又是个什么人呐,王爷的左膀右臂。这军情司妥妥的,就是当今世上,天
子头一号的嫡系人马。一来二去,最后,南京律政司也不敢管,索性将案子公文发去辽王府,请王爷给点明示吧,该怎么办。吕安万万想不到,他随手管了一桩闲事,竟然闹的满城风雨,最后竟然上达天听,闹到王爷那里去了
。这案子当时,在南京闹的沸沸扬扬,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吕安毕竟还是年轻,又性子忠直,他不晓得他这样的身份,和一个秦淮名妓,要是发生了点什么,舆论很快就发酵,传播,最后闹成了一桩大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