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轮羽箭过后,突骑施人已经死伤大半,剩下的突骑施骑兵如同草原上受惊吓的黄羊,惴惴不安,缩成一个圆团,不少骑兵胡乱奔跑着,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逃窜。
突骑施骑兵两侧出现了黑压压的骑兵队,这些骑兵手持弯弓,缓缓向中间压迫,在行进中持续不断地朝空中放箭。骑兵队中有的人头发如燃烧的烈火,有的人脸面白若涂粉的女子,有的人瞳孔竟是绿色的。他们操着突骑施人听不懂的语言,只是不停地射箭、射箭。队伍中也有不少黑发黑瞳的,挥着弯刀呼喊着,看起来是各级头目。
一支羽箭被弓弦抛上高高的空中,然后箭头朝下,一头向突骑施混乱的队伍中扎去,刺破坚实的牛皮甲,穿入了某个突骑施骑兵的身体。这个突骑施骑兵还没有想好自己手中的弯弓应该向哪个方向发射,就无力地从马背上歪倒,跌落在地上。
羽箭的主人正要再次张弓开弦,只见从突骑施后面飞驰而来数十骑,一个低矮的骑士用还算流利的汉语在马背上高呼:“李将军且莫赶尽杀绝,看某来招降这些突骑施余孽!”
黑发黑瞳的李将军微微一笑,似乎对“李将军”这个称呼很开心,用流利的汉语对来人高呼:“骨咄支叶护,待某再射一轮,然后再由你出面招降。”然后对身边的亲卫下令到:“加速射击!”
待到骨咄支跑到李将军面前时,中间乱成一团的突骑施人已经只剩百十余人。
“骨咄支叶护,你真是太忙了。某就替你将突骑施解决了大部,剩下的突骑施人叶护你可徐徐招降,战场也就有劳叶护打扫了,缴获的铠甲、战马叶护可记得将我军那份送还于某啊。”李将军对满脸通红的骨咄支说道,然后挥手下令,“回营!”
待到李将军的队伍走离之后,骨咄支气得牙咬的咯吱吱响,“该死的黠戛斯人!你还真以为大唐的李皇帝和你是一家人啊!”
“父汗,李将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一脸不安的朱邪尽忠赶到骨咄支面前问道,“难道是大帅对我们沙陀不放心?”
“忠儿,这就是大唐的御下之道啊!某等纵火焚烧碎叶城的事估计也被李昆发现了,如果大帅责怪下来,为父一力承担,你且莫出头,你还年轻。”
“报……”一骑飞驰而来,“可汗,碎叶城边的兄弟发现有数百唐军精骑正向碎叶城北赶去!”
“哦,城北那边就是素叶水,现在水流湍急,按说不会有什么异动啊,唐军怎么急急忙忙向碎叶城北赶去,其中必有玄机。传令,留五百人打扫战场,将所有缴获一分为二。再派五百人去扑灭营地的大火,尽力抢救咱们的辎重。其余人,随某去城北!”
大队骑兵风一样向碎叶城北赶去,而遗留下来的战场上尸横遍野、战马哀鸣。夜风怒吼着、咆哮着,将这一切的血腥和挣扎吹散,只留下一地冰冷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