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恒年这段日子可真是没少受气,俞汝用这个当爹的非但没有把路给他铺平,反而让他比白手起家还难做。刚上任的时候,是人家不待见他,躲着他。现在好了,躲开他的人,都跑到俞恒庆身边聚着去了。到底谁才是左千户所的正千户?
此时听俞汝用问起,他就算什么都不知道,也是要站在俞恒庆的对立面的。
“爹,我倒是觉得,既然此事于左千户所,于孝陵卫,两者都有利,那即便是被大人责骂两句又能怎样?该做的事情不能少,该说的话也必须得说。不能因为大人不高兴,你就什么都不说吧?该尽的本分总是要尽的,在其位,谋其政嘛!”
“对,恒年这话说得有道理!”好不容易被人同意了看法,俞汝用连忙表示了赞同,随即,又苦口婆心的劝俞恒庆道,“恒庆,你也听到了吧?大人责骂你,那只是一时间的不能接受罢了,你多跟他说说,他说不定就听进去了。听进去,自然就能发觉你的好。到时候,受益的是你,是我俞家!你不能像张应奎那家伙似的,做什么事情都想来想去,干什么都要谨慎又谨慎。哪儿有那么多值得谨慎的事情?时时都谨慎,那岂不是黄花菜都要凉了?恒庆,你想想当初的冯谦,该说的该做的,他是一样都没有落下过,这才能得到达人的青睐!”
俞恒庆对着俞汝用这个固执的老爹,也实在是没脾气了。
“爹,什么叫多说说啊?”俞恒庆叹口气道,“您是真的不知道大人什么脾气,还是不知道您儿子我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未经传唤,我凭什么能进得去陆宅,见得到大人?多说说?大人不爱听,发脾气,轻了可以训斥于我,叫我滚蛋,重则咱们全家都要倒霉,您不是不清楚吧?多说说……我倒是想多说说,可是那后果又岂是能随便承担得起的?”
俞汝用不想承认俞恒庆说的是对的,但事实摆在眼前,他却又无法反驳。
的确,多说说什么的纯属是一厢情愿,但他实在是不愿意放弃这么个送到眼前的机会啊!
虽然听说最近张应奎过得也很不舒服,可就算再不舒服,该是副千户,还是副千户,多年争斗争成这样,换了谁,心里都不会舒服。
俞恒年看看俞恒庆,再看看俞汝用,突然开口道:“爹,不然我去说吧?我好歹是正千户,大人多少要给些面子吧?”
“面子?大人想给你你才有面子,不想给你,你就没有面子。”俞汝用苦笑着摇摇头,“算了,恒年,你还是不要去说了。适得其反,反而会惹得大人不高兴。我俞家经不起再被剃掉一个了,你就老老实实坐好你的位子,什么都不要多管。”
俞恒年不服气的暗暗捏起拳头。他不觉得自己比二弟差,凭什么一个两个都瞧不上他?他琢磨着一定要做出一点儿像样的事情来,起码要让人家看得起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