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陆准问挑起轿帘的邵开河。
邵开河解释说:“三爷,前面是俞恒年和他二弟俞恒庆,说是要请您吃顿早饭,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见他们?”
“就他们两个?”陆准摩挲着手中的翡翠金蟾,问邵开河道。
“是,就他们两个。”邵开河回答说,“俞恒年也穿着便服,两人一个随从都没有带。”
陆准想了想,犹豫了一下,但他的肚子却显然经不起犹豫,咕噜噜的听肚子响了一阵子,他无奈地点头道:“那就赏他们个面子。”
邵开河应了一声,上前去跟俞家兄弟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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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陵卫内能舒心吃个饭的地方不多,但这样的地方却基本都集中在了左所范围之内。陆准从小长在左所,自然也没少光顾过。
小轿在两兄弟的引领之下穿街过巷,在陆准被晃得睡过去之前,终于算是到了地方。
陆准下轿时换下了点卯穿的官服,一身的粗衣布带,但即便是这般打扮,左所也没有人不认识他。迎他进小院的时候,掌柜是十分的热情。
一张八仙桌旁,四个人纷纷落座。
俞恒年依旧是昨天的那副样子,表面恭谨,但实际上,内里却是火气十足。反而是他的二弟俞恒庆,倒是让陆准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
他一顿早饭几乎没吃得两口,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在找机会跟陆准聊天。陆准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搭话,却发现他每一次说话的时机都是恰到好处。虽然说得多,但却丝毫没有让陆准觉得讨厌。
就在陆准吃饱了正在擦嘴的时候,俞恒庆的话才东拉西扯的总算说到了正题上。
“大人,我大哥在家中就受气,本以为出去会好着些。毕竟是您亲自指命的嘛,大伙儿看着您的面子上,多多少少的也会给些照顾。但谁想到了?第一天履任他就碰了钉子……”
“哦?你的意思是……怪我喽?”陆准佯装一副发怒的样子,让俞恒年不禁紧张起来。
可俞恒庆却依旧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兀自对陆准笑道:“这怎么能怪大人您呢?您只是任命下来了,下面的人阳奉阴违,应当责怪的是他们才是。只不过,大人,您看,我这大哥毕竟是您指命的嘛!他若是坐不稳位子,您面上也不好看不是?而且,只要您帮扶一把,日后,我大哥肯定会为您马首是瞻!您指哪儿,就打哪儿。您说怎样,就自然怎样啊!”
陆准听罢,摇头笑了。
他想要的保证,没有从俞恒年口中说出来,反倒被俞恒庆说了个全面。
“行,明天一早,我会去一趟。”陆准说着,指了指俞恒年道,“我不是给他面子,也不是给你家老大人面子。俞恒庆,你不错,有没有兴趣为我做事呢?哎,我不急着要你的回答!你大可以慢慢的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