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恒飞。”邵开河出言提醒。
“哦,对对对。”陆准想起来了,“俞恒飞,是叫俞恒飞!这小子比他爹差远了,整天就知道赌。他胆子那么小,不惹事吧?怎么好好的就被前所的人给抓走了?前所的人不知道他爹是俞汝用吗?谁那么大胆子,在老子的地头上动土?”
冯谦此时也站了起来,他摆摆手让邵开河先行退下,转头对陆准解释道:“这件事情是事出有因!起因我早就知道了。”
“你早知道?”陆准是越来越摸不清冯谦到底在想些什么了,“你早知道不告诉我?”
冯谦笑道:“我不是说过吗?我要制造一个意外,让前所的人看清楚,什么样的人是靠得住的,什么样的人又是靠不住的。前所因为夏从喜的事情已经人心浮动,再加上刨皇陵的事情可以进一步打压宋瑞堂的威信。至于这次的事情,只要处理好了,对你今后全取前所是非常重要的一步!”
“行行行,你总有道理。”陆准懒得跟有脑子的人争论,他原地搔头转圈,烦躁的催促道,“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要我怎么办?”
冯谦将俞恒飞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实际上,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俞恒飞是俞汝用的小儿子,在家中排行第四。自幼眼睛就有点儿毛病,能近祛远,街坊拿他开涮,背地里没少给他取外号。俞汝用很不喜欢他,当然也不怎么管他。
陆准对俞恒飞的了解,大概也就是这小子眼神不好还偏偏喜欢赌博。桌子上大点儿小点儿,别人家亮出来的牌面是多少,他隔着桌子压根儿看不见。总是被人欺负,总是被人骗,却从来不长记性,就是要赌。就年关的时候,他还因为偷家里的银子被他爹收拾过。
“就从那次的事情之后,俞恒飞再不敢对家里的钱动手,就打起了歪心思。在赌场里头偷过钱,但你也知道,他那眼神,能干得了什么啊?还不是被人家抓住?碍着俞汝用的面子,这事儿才算是压了下去。但是偷不到钱,他还想赌,怎么办?他啊,问前所的人借了印子钱!”
“嘿,胆子够大的!”陆准感慨的摇头,“印子钱那是要命的东西!驴打滚,利滚利,他就没听说过?问谁借的知道吗?”
“这人你大概不熟悉,但在赌场很有名。”冯谦说道,“他叫高有法,论亲戚是马三升的小舅子。除了放印子钱之外,据说还有一手盗墓的本事,有个诨号叫‘穿山甲’。”
“什么乱七八糟的!”陆准撇撇嘴,对这诨号不以为然。
两人说到这儿,邵开河又从门外快步走了进来,禀报说:“爷,俞副千户带人来了。说是前所欺人太甚,竟然动到咱们的头上,一定要趁此机会,给他们一个教训。”
“他跟着掺和什么?”陆准不乐意,“我说,他不是不在意他那儿子吗?”
冯谦笑道:“这可不是在乎不在乎的事情了,这是脸面!俞汝用和张应奎相争不是一天两天了,出了这么个事情,难保张应奎不派人去刺激刺激他。他大动干戈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陆准摇头,“那也不能这么干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打上门去,那算什么了?”
“那就这么忍了?”冯谦眼中似笑非笑。
“忍?!”陆准的音量顿时高八度,“老子最讨厌这个字!开河,去,告诉俞汝用,让他等着,我这就去前所,把他儿子全须全尾的给他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