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琰愣在了那里。
不仅仅是因为闻人晞露出了真身，更是因为季羡舟……他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模样。
一个人若是能够将一只附身在某一个人身的妖怪的真身打出来，那么这个人的法术一定不会低到哪里去。
可这个人偏偏是季羡舟啊，季羡舟不过是一个凡人，哪里来的这么高强的法术？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季羡舟。
季羡舟却是恍若未闻。
青琊似乎都没有想打季羡舟下手会如此干脆利落，难得露出了一丝惊讶。
李云深收回了手，闻人晞已然晕了过去，他捏着折扇，看着归菡。
“我从前真是蠢得很，以为你跟她有着一样的脸，你便是她了。”李云深看着归菡，“说到底，你也是妖族的人，我真想知道，你这张脸，究竟是从哪里偷来的。”
他话刚刚说完，便纵身，将折扇抛了出去，归菡一直保持着警惕性，眼看着李云深那一把折扇朝着自己削了过来，提着剑往旁边一闪，那一把折扇像是有着灵性一样，蓦然朝着她转了个方向飞了过去。
归菡知道自己躲是躲不开的，只好拧着眉，提着剑朝着那把折扇刺了过去。
李云深勾起一抹笑，趁着归菡一心只对付那把折扇，手凝聚了法术，一挥手，将法术直接抛了出去。
归菡哪里受得住李云深地一击，生生接下了之后，连连往后面退了好几步，一口血呕了出来。
“居然这般了还不露出原形，你还真的是禁得住。”李云深冷笑了一声。
冒充谁不好，却偏偏冒充李沉萦，李云深最不可能够原谅的是有人冒充李沉萦。
归菡面色不大好，抬眼看着他，脸色漠然，什么都没有说。
青琊封住了沧琰的法术，按住了她，看着李云深对着归菡下手那般重，却没有出手去救归菡的意思，站在一旁宛如看好戏一般。
季羡舟站在那里，也没有出手。
他知道李沉萦对李云深来说意味着什么，若是有人冒充沧琰，他怕是会李云深还要生气。
索性也不出声阻止李云深。
李云深看着归菡，眼底是满满的厌恶：“怎么了，说不话来了？当初哄骗我的时候，不是很能说的吗？”
归菡抿着嘴。
事实，当初她其实也没说什么，只是李云深看见归菡长着李沉萦的脸，所以很容易相信了。
可是现在，早已不是当初了。
李云深一步一步走近归菡，声音之带着的凉意几乎要将她冻住：“你若是识趣，最好你自己现出原形。”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执着的让归菡现出原形，像当初毫无理由地相信她是李沉萦一样，现在毫无理由地觉得，面前这个人，算长着和李沉萦一模一样的脸，也根本不是李沉萦。
也许潜意识里，李云深觉得，李沉萦根本不可能对自己起杀心吧。
归菡冷然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还是想说，这是你原本的脸吗？”李云深站着，垂着眸看着地的归菡。
归菡硬着头皮看着他，说道：“是。”
李云深看着她手边的剑，她已然拿不住了，在地，面还带着一些他的血。
他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归菡看着他。
未到一刻，李云深手一展，那把剑竟然倏忽到了他的手，他握住剑柄，看着归菡。
一阵极为浓烈的杀意扑面而来。
沧琰咽了咽口水，看习惯了李云深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现在看李云深生气起来的模样，连沧琰都忍不住背后发凉。
魔族的魔君，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
这是她现在唯一的想法。
归菡脑子当一片空白，却固执的看着李云深。
李云深虽说不曾对她有多亲昵，可始终给她的都是最温柔的一面。
她头一次有一些后悔了。
可是若是重来一次，她依旧还是会接下妖族这个任务，从她拥有意识的那一刻开始，她忠于妖族。
从意识深处没有办法抗拒。
说到底，都是两难。
李云深抿着嘴，提着剑，一下子刺了下去。
“你要吃的糕点我给你带过来了。我去了之后，店家说你并没有预定，想来是店家给你记差了，所以我在那里等着最新鲜的出炉，这才回来晚了。”
“从前的事情我大多都记不得了，我想要知道从前的事情，我想做一个……有过去的人。”
“李云深，我现在认识你一个人能够告诉我的过去了……”
却都是，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