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院里一片黑沉沉的寂静,林沛涵靠着一垛墙静静地站着,而外面人仰马翻似得,声音显得更是嘈杂了,又像重锤似得敲击着她的耳膜,虽不想去听,可眼眸疲劳地都没敢闭上,连扯动嘴皮子的力气也没有了。
是一次次的等待,一次次的期望,却一次次的失落,所谓哀莫大于心死。
范泽手里拿着两杯热水走了过来,递了杯给她,安抚道:“喝杯水吧,先压压惊。”
接过热气腾腾地水杯,一丝暖意滞留在了她的表皮,林沛涵才慢慢回神,她微微低了下头,水里倒映着苍白的容颜,凄凉感却印在了掌心中,手腕上的疤痕依旧融不掉。
范泽捏了捏水杯,对晨的做法也很痛心,他目光微有些深沉地看了她一眼,淡漠问道:“其实要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也不是不可以。”
林沛涵凝眸问道:“你有好的办法?”
“起诉,可以找民政局的人提供你和晨已结过婚的证明,证明你们并不只是发小的关系,然后再告他们恶意诽谤。”
见林沛涵脸色白得像一张纸,眼睛里没有彩色,知道她也不是没想过,范泽顿了顿又说出了她的顾虑:“但这是场拉锯战,因为你们又离婚了,而你很有可能会反被告,捏造损害他人名誉的事实,网络也报道过你父亲一系列的问题,你的家庭背景、你生活的困境,就当初你为什么会嫁给他?所以大众会联想到你接近晨的目的本身就不纯,也就并不存在诽谤不诽谤的问题,这对你也是很不利。”
林沛涵苦涩地笑了下,露出愁苦惆怅的神色,范泽一边沉重地说,一边将杯里的热水全饮了下去,又慢慢地深吸了口气,“或许……我只是一名公职人员,法律法规也不是全方位都能了解,但若要打这场官司,无论谁胜谁负,都是会被人耻笑,于你于晨都是我不愿看到的,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和晨协商。”
找他协商,那就是再次低头,林沛涵抿紧了唇,心中的涩意更是难以言喻。
范泽看在眼里,脸上显出了一丝凝重的笑:“也许会有人说不为五斗米折腰,可在我看来,晨做事都会考虑全面,能跟你结婚,说明他心里不是没有你,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不顾及他人的感受,做得这么绝只不过是心有不甘的表现,不如试着去沟通。”
林沛涵眼眸微微转动,灯光下她的脸呈惨灰色,都纠拧在了一起,要不是美丽的容颜,加上一双明净的眼睛撑着,那多像一条条干涸的沟渠。
透过玻璃门瞥见到远处的警车一辆一辆,一闪一闪,慢慢地人群开始消散,也是千帆过尽的沉寂,似点燃了仅存的一点希望。
范泽也瞭望了外头,抬了抬手,看了眼时间表:“太晚了,其他出口估计还有粉丝围堵,我们不能一直干等着,你就在这,我车就停在广场边上,我往地下室出去拿车,再送你回去。”
林沛涵大脑混沌地点了点头。
地下室,投射进来惨白的光立即变成了无底的暗,兰博基尼通过安检驶入,两束车灯熄灭,四周似乎一下子静了下来,嘭的一声车门关上,在阴森的空间里回响。
慕彦晨一身凛冽地站立,利落清爽的墨发下一双阴鸷的眼扫了扫空荡荡地四周,之后迈开步伐往电梯走去,而一个抬眸与范泽不期而遇……
慕彦晨寻视了眼他的身后,蓦然一问:(“就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