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苓说完,捧着柿子进了灶间,既然不吃就不洗了,洗过后容易烂。
帮师娘把混了小米的白米粥盛到海碗里、端到桌上,再一人两个杂粮馒头,就着腌好的酸豇豆,陪二老吃了顿热乎乎的早饭。
“那等刚子来了,咱先杀一只。”张奶奶生怕徒弟多想,笑呵呵地接腔,“反正过年你们都到师傅家来,不缺鸡肉吃。就是可惜了那些还没生下来的蛋……”
“得了吧!家里差那几个蛋吃吗?我看你攒多了也没打算卖,都腌咸蛋了。真不知道腌那么多咸蛋干啥……”张有康咕哝了一句。
“腌咸蛋放得久啊,没菜了剥一个下饭。”张奶奶没好气地丢了个白眼给老伴儿,“你这么嫌弃咸蛋,下次别吃。”
“吃!哪能不吃呢!我老伴儿腌的咸蛋,味道好着咧!”
清苓看二老拌嘴,忍不住直乐。
早饭后,清苓背上师傅的医药箱,先一步出门,绕了趟二狗子家。
书记背着手,正绕着村子散步。主要是习惯了,往常都要绕村走一趟,喊大伙儿上工。如今农闲,不需要挨家挨户喊了,却依然闲不住,习惯早上走一圈。
看到清苓,问她咋走这条路,清苓说想找二狗子帮忙摘柿子。
“二狗子跟她娘去外婆家了,刚还在弄堂口碰上。是不是刚子家那两棵柿子树啊?”
清苓点点头,心里有点发愁。二狗子不在,一时半会想不出找谁帮忙。
书记打趣她:“这么点小事至于垂头丧气的嘛,这可不像你啊。不就两棵柿子树嘛,摘摘很快的,放心!回头叔给你拉几个帮手来。”
正说着,那厢传来一道人声:“荣新叔,啥事需要人帮忙啊?我报名行不行?”
两人都回头望去,单手插在裤兜里,痞痞笑着走来的,除了社长家那个拉风的小儿子冯军达,还能有谁。
“原来你小子啊。”书记食指点点走来的人,“听你爹说前些天又跑出去了?入了红小兵,到底不一样了啊,穿着打扮跟城里人似的。”
“荣新叔过奖了。”冯军达嬉皮笑脸地拱了拱手,转而问清苓,“老同学,听说你要结婚了?有啥需要我帮忙的不?”
清苓刚要说“不用”,书记先说道:“结婚的事哪用得着你小子帮忙。倒是刚子家的柿子熟透了,你要没事,去公社搬把梯子,帮忙摘下来。”
现成的帮手在这,也省得另外找了。
“没问题!”冯军达正闲得慌,有事干马上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