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俩听得眉开眼笑。
舒老太拍板:“这主意好!既保住老大这房子,也不让那死丫头赖上老屋。得!就这么办!”末了不忘夸赞小儿子两句,“儿啊,你咋这么聪明咧!”
舒建强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计谋得逞了,得意地笑:“不就一个丫头片子么,随便整整就能吓死她,看她还敢肖想俺们家的东西!”
“那俺们快做了准备去吧,免得夜长梦多。”刘巧翠迫不及待地说。
舒建强摆摆手:“急啥!这种事半夜三更的时候最逼真。”
于是,子时时分,舒家后门溜出两道人影,摸着村道前行了一段路,最后鬼鬼祟祟地翻进舒家老屋。
清苓前半夜睡得并不踏实,倒不是陌生的世界、陌生的环境使她失眠,她的适应能力向来不错,不然下午也不会在敞开的山洞一睡半天。许是正因下午睡多了,这才睡不着。再者胳膊伤着总归有点疼,又不好翻身,导致迟迟没法入睡。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去,听得“哐当”一声,好似什么东西打在瓦楞上,心一提,睡意彻底消散。
该不会是哪个见利起意的,见她得了八十斤米面眼红,摸进门充当梁上君子来了吧?可这动静,闹得也忒大了,是不小心呢还是根本没把她放眼里,暗偷直接转明抢了?
清苓摸出枕头底下防身用的镰刀,戒备地从床上坐起。想到舒家老屋离左邻右舍挺远的,凭她的小嗓门,喊“救命”显然不管用。若贼人就一个,她还能用手里的镰刀唬唬,可若好几个呢?
凝眉思忖间,猛见卧房窗前飘过一道白影。
“是人是鬼!”
清苓娇叱。同时将手里的镰刀牢牢护在胸前。
白影顿了一下,继续左摇右晃地飘,还伴着诡异的呜咽声。乍一听,还真让人毛骨悚然。胆儿小的,恐怕早钻床底下瑟瑟发抖了。
好在清苓不是舒盈芳,在地宫那种毒物遍地、阴风阵阵的诡谲环境里生活了七载,莫说子虚乌有的妖魔鬼怪,哪怕死人躺在她床前照样面不改色气不喘。胆儿练得肥溜溜的。冷静下来后,注意到一个细节:鬼是没有影子的,更不存在脚步声。可这白乎乎的东西,不仅被月光拉出一道狭长的碎影,仔细听,还能听到窸窸窣窣的移动声。可见哪是什么鬼,分明就是心怀鬼胎的人搞出来的动静。所以说,有时候,人哪,比怪力乱神的东西更恐怖。
至于窗外装神弄鬼的人是谁……清苓眸光一闪,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舒家人还真是不死心哪,一晚上都等不起。
“咋样?她看见了吧?可是咋不见她尖叫啊,莫非吓晕了?啧,就这点胆色……”刘巧翠急吼吼地问丈夫。
“嘘——你个婆娘就不能小点声,被听见白忙活了……”舒建强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婆娘一眼,没好气地把罩着白床单、上头用煤黑画着凶恶鬼脸的笤帚递给她,“你在这儿晃着,俺去屋后造点响动出来。”
“行行行,你去吧。顺便把那两袋米面扛回来。死丫头贱丫头!白白便宜她吃了一顿大白米饭!”
“急啥急呀!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现在扛走,明儿被她发现找书|记一告状,岂不是摆明说这屋里进贼了?俺们是来让她害怕的,最好吓得她屁滚尿流、明个不敢提置换的事。等她住回小柴房,她手里有多少粮食不都是俺们的了?顶多便宜她一两顿,等夏粮分下来,把她那份全拿回来不就得了……”
刘巧翠听得心花怒放,飞了个媚眼给丈夫:“他爹,还是你想得周到。晚上回去犒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