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太和殿大门外的台阶下依然堆了无数的尸体,可是,郑旦全不在意,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是要了太和殿里面那人的性命。126shu
暗影身都负伤严重,这样的嗜血杀戮已经持续两日了。算这些暗影身手了得,可他们终究也是人。
孟公公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背脊挺得笔直,他站在暗影们的最前面,目光如炬扫视着企图扑过来的这些人。藏在袖里的一把双刀,早已经是沾满了鲜血,血滴顺着刀刃滴落在地。
左亭衣在见到太子时也是颇为吃惊。
今日,他算到的出现在这里的人应该是老三,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逼宫的竟然是太子。
这倒也是出乎他的意料,见到君琰被救后,沈依依才松一口气。她长眉一拧,幽幽的说道:“那个位置真的有这么好?值得大家舍弃了性命来抢?算得到了那个位置,又有什么能力保证长久?为了一个称呼和位置,一生活的都是战战兢兢的,值得吗?”
她的话让左亭衣陷入了沉思。那么多人只想想得到这个位置,可是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付出和搭进去的所有为了这个位置,是否值得?
眼看到郑旦发出了最后的一搏后,时机到了,他对卫洛使了个眼色,卫洛点头,一挥手,他们身后跟着的所有的暗卫在瞬间顺着密道的门而出。
直到现在左亭衣才松开了沈依依的手。“你走吧!”
他让她回去,现在这里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九门之外还有宣轻扬和聂小楼,她应该是安全的。
他关心和记挂的不过是她的安危而已,现在没有什么危险了,他自然不想把沈依依拖进去。
他松开了自己,还让自己走?
沈依依有些错愕,愣愣的看着左亭衣。
“放心吧,我一早让人把回阳草送回清月山庄了。你现在可以回去了,今日过后,你应该能够安心的过日子了。”我会把所有的危险替你解除,为你隔绝。左亭衣说着一双漆黑的眸子极为认真的看着沈依依。
她清澈的双眸,坚毅的眼神,这样的女子干净的纤尘不染,而他,原本是从地狱里爬出的修罗,他与她之间有着十万八千里的差距。
他算洗清身血污也会污了她。
所以,此时此刻,他让她走,其实永别。
当他不顾一切随她跳下悬崖时,与她在崖底共度的这数日时,他看清了自己的内心,沈依依这个名字原来一早在他的心里刻下了烙印。但是他却知道自己不能靠近她。他的心里存放着太多太多,他还有那么多的事,儿女情长或许不适合他。而且,他也不能因此而让她有任何的危险。
这或许是最后一次这么近的看她了。他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痕,“快走吧,再见了,沈依依,后会无期……”他说罢,收回目光骤然转身,真的再也没有看沈依依一眼,双手推着轮椅,慢慢前行。
沈依依怔愣住了,她听懂了左亭衣的话,今日是永别?他与自己后会无期,他永远不再见自己了?是啊!之前是因为襄赣瘟疫,后来瘟疫缓解了。再后来是因为回阳草,现在回阳草也寻到了。
那么,他们之后也的确不应该再见了。
他是刑部尚书,暗藏的身份却是极为神秘了。
而自己……
沈依依依旧站在原地,看着左亭衣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瞬间,她好像感觉心里缺失了什么。
君琰已经被人救了,而左亭衣回来,显然也是一早有所安排的了,她并不担心,今日过后,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应该都与她无关了,而她只是沈氏医馆的大夫,仅此而已……
可是为什么左亭衣消失前的背影竟然是那样的模糊,她伸手揉了揉眼睛,却发现手心里一片湿濡。
沈依依转身背向而行。
之前穿过密道时用时不过一个多时辰,可是,现在走出去,她却感觉双脚好像灌了铅,每一步都那么重。左亭衣不过是她生命的一个过客,现在过去了,她也该看清自己的路了。
出了密道,一束阳光照射下来,眼睛经历了黑暗骤然见过带了强烈的不适应,沈依依闭了双眼,等适应后方才睁开,却发现眼前的一切其实格外的清晰。
门口一早有暗卫替她准备好的马,沈依依结果马缰,翻身而,最后一眼,她看向身后,里面是皇城,此时此刻有无数的信号飞箭射向天空。
左亭衣应该已经控制了一切吧。
沈依依嘴角扬起微笑,“再见了左亭衣。”
她收回笑容,用力一夹马腹,马儿扬天嘶鸣一声,带着沈依依疾驰而去。
“吁!”沈依依勒住马缰,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屹立在连绵青山下的那座山庄,忽然间她感觉有种回家的感觉。
不知不觉,在这里居住了半年的光阴,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是那么熟悉,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好像是她的家人。
重新回来,重新见到她熟悉的这一切,沈依依衷心而笑。
“家!我的家人!”她翻身下马,这匹马是左亭衣的座驾,她伸手摸了摸马鬃,“马儿,我到家了,你自己回去找你的主人吧。他说得对,我和他本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现在也是时候让一切回归原位了。替我带话给他,让他保重!”
说罢她在马屁股用力一拍,马儿扬蹄转身离去。
清月山庄大门敞开着,庄子里的人许是一早得到了消息。张妈、荣叔还有沈乐康和寇珠都在庄子门口翘首以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