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头戴帷帽,身穿赭色长衫,腰佩长剑的青年,健步如飞地行走在热闹的街道。当他路过一露天卖面食的摊子时,围坐在几旁的三个食客的议论引起了他的注意,不觉停下脚步,侧耳静听。
一个食客神秘兮兮地道:“现在齐国可不大太平呢。我听说传闻的那个日月神教是真的存在,他们专抓无家可归的少年去天城山当教徒,想想恐怖。”
一食客惊讶道:“真有日月神教这回事啊,我还倒是吓唬人的呢。”
前一食客压低了声音道:“我跟你说,日月神教抓了那些少年去,教他们狠辣的武功,还教他们怎么做到冷漠无情。开始只是找些野兽叫他们练胆,后来抓活人叫他们杀死,很残忍。”
那食客听了有些忌惮,缩了下肩:“有这么可怕?你从哪听来的?”
前一食客道:“我是听别人说的。到底是不是这一回事,不得而知了。不过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出门在外的,还是要小心为妙。”
另一食客警惕地朝四周扫视一眼,道:“你俩快别说了,万一真撞见异教人可要倒霉。”
那二人一听,脸变色。前一食客往碗里夹了几筷子菜:“不说了。吃饭,吃饭。”
青年眼底划过一抹深忧,扶一扶头的帷帽,加快脚步往前行。他拐进一条巷子,在廷尉府前驻足,伸手叩响了朱漆大门。
很快,一个家丁打开了门。他怪地打量了一下青年,问道:“你是谁?来我家大人府做什么?”
青年答道:“我姓姜,你家大人是我叔叔。”
这人便是姜荣的侄儿姜长卿。
那家丁惊讶道:“你是姜公子?”
“不错。”姜长卿见他立在门口,没有让开的意思,笑问:“你都知道我是谁了,还不叫我进去?”
那家丁才反应过来,忙闪身一旁,陪笑道:“不敢,不敢,公子请进。”
姜长卿走进院子,四下里望望,问道:“我叔叔在府么?”
那家丁道:“在,在。小的这去请大人,请公子先到堂屋稍等片刻。”
姜长卿见这府邸半新不旧,仍跟自己当初离开时没多大区别,应该还没修缮屋子。他摘下头的帷帽,走进堂屋,见家具摆设少有更换,更无一样珍古玩,一如从前简洁。想着叔叔的官做大了,简朴的作风却未曾改变,心由升敬服感。
他正微微出神,一个熟悉的声音自外面传来:“长卿!”姜长卿回身,见一个穿着便服的年男子快步进来,他那略显苍老的面庞满是喜色。姜长卿喜叫:“叔父!”他趋前两步,跪下行礼:“长卿拜见叔父。”
姜荣忙拉他起身:“都到家了,还跟叔父见外呀。”他打量姜长卿两眼,叹道:“几年不见,叔父都难认出你了。”
姜长卿眼含笑看着叔叔,用手指指自己眼角,趣言:“叔父只这里多了几条细纹,还不怎么显老。”
姜荣啐道:“你小子一回来,没个正经话。”
姜长卿有点委屈道:“侄儿我说的可是大实话呀,叔父难道不信?”
姜荣笑了声,道:“信,信。”他招呼道:“来,坐下说话。”又吩咐家丁道:“看茶。”叔侄二人对席而坐。
姜荣关心地道:“说说,你这几年在外游历都有什么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