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暖暖将手机扔得远远的。她抱着头,痛苦地质问,“为什么我刚结婚,让我经历这样的痛苦!这不是结婚多年的夫妻才会经历的吗!”“爸爸不爱我,姐姐谋害我妈妈!我本以为自己嫁给了慕容辰,能拥有幸福的后半生!为什么慕容辰和我结婚后,对我好疏忽!”俞暖暖越是这样想,越是痛苦得无法自拔。脸的泪水没有干过。俞暖暖哭一会儿,安静一会儿。她闭着眼睛,趴在床,完全丧失了活力。最后,她甚至恶狠狠地想,慕容辰要是敢背叛她,她去买安眠药自杀!而这是将自己的人生全部建立在另一个人身的不幸。当你失去那个人,你也失去了自己。人的有限,使得人连自己都靠不住,又如何去靠别人呢?悲哀的是,一个人对自己感到绝望后,为了活下去,他们往往便去寻找外在的支撑,如疯狂地喜欢一个明星,每天都说对方是自己活下去的动力。为了如此美好的xxx,我再撑一撑吧!这样的状态,也是极其危险的,好走在钢丝桥,随时掉下万丈深渊!俞暖暖此刻的痛苦便是无限地放大了慕容辰对她的重要性,使得慕容辰像饕餮一样吞噬了她所有的理智和冷静,完全不清醒了。俞暖暖仰面躺在床,两眼无神,脸色苍白。她感到自己连伸出手,去够手机的力气都没有了。然而,心里对慕容辰的期待,使得她还是摸到了手机,按亮屏幕。没有。俞暖暖浑身颤抖,连连地嗤笑“呵,没有!”“很好。很好。”“彻夜不归,不给我电话,也不发短信。”“很好。很好。慕容辰,你好得很。”啪嗒!手机掉到地板。俞暖暖将脸埋进被子里,眼泪又如山洪爆发,汩汩地往外流。慕容辰背叛她了吗?慕容辰昨晚是不是出轨了?都快八点了,慕容辰一宿没回来,也不联系她,他到底在干什么!慕容辰,他若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她该怎么办?俞暖暖被这些问题折磨得脑袋都要炸开了。“为什么,受苦受罪的总是我?”“我活着如此痛苦,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我姐姐那样的坏人,活得潇洒,还有爸爸的疼爱?”“而我呢,一直在受苦,一直在受委屈。我以为我和慕容辰结婚,苦尽甘来了。呵呵呵,结果!我连一整天的甜蜜都没有品尝过,过得像个!”俞暖暖呜呜咽咽地倾倒自己心里的苦水。在倾倒苦水的过程,她的那颗向来柔软良善的心,开始被苦毒侵染,变得刚硬,开始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她!“呵,没有人爱我!没有人疼我!”“既然没有人爱我!没有人在乎我!我也不稀罕了!”“慕容辰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在极致的愤怒,俞暖暖反而生出力气,坐了起来。然后,她弯下腰,捡起掉在地的手机,被怒气驱使着,打开药店,将一款助眠胶囊放进购物车里,甚至认真地计算要购买多少次,才能存够自杀需要的量!当俞暖暖算好之后,她的心里充斥着仿佛已经报复了慕容辰的。俞暖暖发出冷冷的笑声,眼泪却又汹涌而下,因为她的心还是很难过。因为她此刻越是恼恨慕容辰,越是想要以伤害自己的方式,使慕容辰后悔,便越是证明她深爱着慕容辰!俞暖暖再次躺了回去。这时,房间里的内线响了。俞暖暖也不想搭理。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又一遍。俞暖暖始终无动于衷。最后,女佣只好来敲房门。俞暖暖还是呆呆地望着吊灯,一点都不想回应,尽管她的耳朵听见了。但是,她是不想搭理。吊灯是金色的。房间里充满了明媚的阳光。甚至,她还能听到窗外的鸟儿啾啾。但是,她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了。她的世界已经变成了黑白色。她想不明白,她那么爱慕容辰,那么努力想要对慕容辰好,为什么慕容辰却在婚后不在乎她了!慕容辰连发条短信的时间,都不舍得给她。这才结婚几天,慕容辰带秘书去酒会,并且夜不归宿!慕容辰他的双商那么高,他不知道他这么做,会让她乱想吗?慕容辰肯定知道,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做,任由她乱想,乱想到甚至想要轻生!慕容辰给她的这是什么爱情!慕容辰这是用她对他的爱情来伤害她!慕容辰凭什么如此残忍地对她?只因为她喜欢他吗?俞暖暖闭眼睛,透明的液体顺着眼角,流进耳廓里。她嗤嗤地笑,笑得肩膀颤动。最后,她凄凉地叹了口气。“慕容辰,你也不过如此。”“慕容辰,你是伤我最深的男人。”“慕容辰,我不怪你,这是我自找的。”“我太爱你,你才能如此伤我。”俞暖暖不停地喃喃自语,完全听不见越来越急促的敲门声。当然,她是听得见的。她……只是被突然而来的痛苦击垮了,陷入了抑郁的状态。患抑郁症的人,是这个样子,他们不是不快乐,而是丧失了活力,哪怕心里知道自己应该爬起来,去做该做的事情,却完全爬不起来。而抑郁的本质是,这个人失去了人生的最后一个支撑点,于是,她成了一滩软在地的烂泥。“怎么了!”宋曲问在门口急得如热锅的蚂蚁团团转的女佣。“打电话,太太不接。敲门,太太也不开门。”宋曲皱了皱眉,问女佣,“辰少昨晚没回来?”女佣摇头,说,“没有。”宋曲的心里咯噔一下,锐声问,“你确定?!”女佣被吓了一跳,连连点头,“没有!”宋曲的太阳穴突突地狂跳。她深吸口气,吐出来,冷静地对女佣说,“拿钥匙!”“是!”女佣一溜烟地跑了。宋曲举手敲门——“少夫人,是我!”宋曲等了片刻,里面毫无动静。“宋小姐!”女佣递钥匙。宋曲接过钥匙,没有立马开门,而是先对女佣说,“去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