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不需茹若褒讲,经安频绘声绘色的介绍,安家下高兴得一片欢喜,象过节产的喜气洋洋,夸茹若有眼力,马要接李云清来家吃饭。126shu 安频又嗯的自主自语,说家是农村说来外人不好听。安奶奶耳灵,接过话说,农村伢好,吃过苦,人朴实,靠得住,姊妹还多。我们家又不缺吃少穿的,怕什么,还可救济他家。
坐宾的那天,尽管李云清是空手进的门,他们也还是喜欢。他是怕遇见那种嫌贫爱富的家庭也考验安家。他那标致的身材,谦和的嗓音,含笑的浓眉,灵气的双眼,方正的脸膛,举止有挫,尤其是他家在偏远的农村,双亲有姐妹照着,他可以成为完完全全的安家人。安奶奶连连叫他搛菜吃,还亲热的喊了云清。还说,不要拘谨的,今后把这儿当自己的家。他没有辜负他们,当真当成了自己的家,不分彼此,似乎在自家还至高无尚。开始是隔三差五的来安家,后来不隔天的天天来,竟然和茹若卿卿我我的。不到半年时间,从安家娇子变成了安家主人似,让长婿张谦似乎降了等级。而且,成亲的事全由安家包揽,他家亲友反被接来城市里做客,分不出,回家里还得了衣服之类的打发礼品。令人羡慕不已,硬说李云清是天生的福像,得宠的时光真美啊!
然而,时过境迁。小俩口在安家的日子过得烦腻了,不自在了,似乎羽毛丰满的鸟儿总困在巢里那么难受。茹若觉得象家里人说的样,李云清变得古里古怪的,让人不可捉摸,怎么招呼不打声转眼没人呢。她恹恹地二楼房里,坐在电脑前找友聊天打发时间,熬过午的空闲便去班。安奶奶收洗着,安爷爷在电视机前翘着腿抽烟,瑛瑛蹦跳的学去了。安频打着顿,儿时咳几下。安奶奶收洗完了,过来说,安频,你去床休息呀,感冒还没好,别又凉着了。春季是发病的时候,要注意些。安频没精打采说,没瞌睡。安奶奶坐下来看电视,让把声音打小,茹若在休息。安频说,今天不去打牌了。安奶奶说,不想打,没意思。你说,茹若和云清怎么和我们没话说了,吃饭没话说,哑巴似的,完了走人。把家都当饭馆旅社了。安爷爷灭了烟蒂精神的说,安频想得对,小李是想过单独日子,让他一人那边睡。我看他没整还是怎的。安频说,怕茹若不听我们的。昨晚还是让云清来睡了。安奶奶说,晚我再给云清说,不要挤着瑛瑛和小小了。他是明白人,不必我们多说。
这时,有邻居家来喊安奶奶打牌,三差一的,还说办酒席不成,还没忙完。老人们没事的,每天下午左邻右舍的凑一起打场牌,打发掉一天的时间。安爷爷脾气古怪,不认为是老有所乐,不与他们同流合污。安奶奶望了下安频,说有事。邻居说,安频天天在家,成了嫁不出去的姑娘。有么话随时可以说的。安频说,妈,去玩玩,开开心。邻居说,你的日子那么光滑,有么事不开心的。安奶奶说,没有不开心的啊。你去,我拿了钱来。邻居去时还催促快点,我们等着,迟了要误下午饭的,我还有学生晚自习。等外人一走,安奶奶做着脸说,小气鬼!想赢人家的钱。自己输了骂骂咧咧的,搭搭板板的。安频知道她是责怨刚才的邻居,便笑说,谁让你是富产的呵。.安奶奶说,我过去没钱,也不象他们装得穷酸酸的,让人瞧不起。安爷爷说,有人陪着玩是好事,开心点。安频说,茹若的事等她醒了,我来和她说说的。安奶奶说,你是得多开导她,在家里住有吃有喝,又不要他们一分钱,不要他们操一点心,有什么不好。安频说,快去,人家等着,输了不要紧,我给,只要你玩得开心。安奶奶笑眯眯的去了。
往常不管吹风下雪都要午睡的安爷爷,自从最近心里隔了李云清,也没心思午睡了,搁到床越睡越新鲜,不如在椅子躺会安稳。安频催他去休息,他说坐坐,打个盹蛮舒服的。他闭着眼说,我们有哪点待他不好,他一进门挂着个脸,象白毛女与黄世仁有深仇大恨似的。几年了翁婿俩还未正眼相瞧过,不知是谁瞧不瞧谁而不屑一瞧的,仿佛是火柴和汽油,一碰灼,会火烧火燎起来,也许都尽量避免那么一碰。安频说,还不都是你们惯成这样的。安爷爷说,对小李对张谦我们都一样看待。安频说,张谦不象他,经得起惯,他经不起。安爷爷说,是要砭砭他。年轻人还要图进步的,象这样下去算是白指望了。安频打探似的说,又不是你儿子,砭狠了他回头咬一口还划不来。安爷爷突地睁开眼,狠的说,他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