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啊,我们孟家离开朝廷权力心三十年啊,谁曾想,太后娘娘又被迎回,我们孟家也跟着扬眉吐气,仲定被封了武宁侯,领了兵马,仲平进了礼部,当了考官……所有人都开始羡慕我们孟家。126shu 你们呢,也跟着成了皇亲国戚,在临安皇城的这几年,你们想想你们都干了什么!”老夫人看着跪在地的小辈,气道,“仗着孟家的权势,飞扬跋扈,嫁出去的小姐在公婆家里敢顶撞公婆,娶进来的儿媳、孙媳,在府里斗得乌烟瘴气,这也罢了,还在外边收敛钱财,整那些个肮脏事。”
“老夫人,我们没有……”
“老夫人,我们不敢……”
“老夫人……”
一时间,满屋子女眷哭着喊着说自己是清白的,都是有人在老夫人面前污蔑她们,栽赃陷害她们。
但凡世家望族,家大业大,人也多,有些藏污纳垢的事也寻常,苏清沅暗想着,这一屋子女眷,应该是属她最无辜了吧,刚醒来,她可什么都还没干呢。
“有没有,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老夫人语重心长道,“宫里的太后娘娘敬着老身,那是因为老身当年收留了落难的太后娘娘,她心怀感激。但老身年纪大了也活不了多久了,还能护你们到几时!什么荣华啊,磨难啊,老身也都经历过了,来时两手空,去时也是两手空。老身无所谓,可你们怎么办?”
老夫人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人能苏清沅体会更深了,滔天富贵如云烟,哪怕贵为皇家人,也是逃不过厄运磨难。这一刻的孟老夫人,在苏清沅心里是可亲的,慈祥的。
呜呜……
满屋子的女眷早已哭成一团,有些是想到了在洺州之时的艰难;有些是想到了近两年的委屈,有些是想到一旦老夫人死去,孟太后还会不会再照顾孟家;有些则是跟着一起假惺惺地哭。
苏清沅没有哭,但听到老夫人这番发自肺腑之言,心里也有几分难受,与皇家的冷漠亲情相,老夫人这么大年纪还在为儿孙着想,难能可贵。
“老身这把老骨头死了也死了,可老身是放不下你们。”老夫人已说到老泪纵横,忽然,苏清沅看到老夫人眼里闪过一丝坚定的果决,只听她道,“若老身能为你们挣得下一个荣华,老身的这番话,没有白说;老身的这个寿诞,没有白过!若……”后面的话,因老夫人哽咽,说不下去了。
“老夫人身康体健,再多过几十年寿诞也可以!”大夫人王氏道。
“老夫人,您可不能这么说!这孟家还得靠您呢!”二夫人张氏嚎啕大哭。
“老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哭得悲痛欲绝,跪在地的小辈们也跟着哭声不绝。
……
众女眷越哭越悲戚,老夫人瞧着又是心痛又是悲伤,几个儿子、孙子是这样,儿媳、孙媳们也是这样,孟家的将来,还能指望谁呢。
苏清沅假装拿丝帕抹抹眼泪,一屋子哭成这样,她也应该表示表示,至少在她未查到真相前,孟家不能倒啊,老夫人更得健健康康地活着。
几位夫人都哭喊过了,苏清沅这六夫人也得干嚎两句不是,她走过去,趴在老夫人身前,哭着道,“老夫人您在哪里,儿媳便在哪里,儿媳愿与您休戚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