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本夫人说,本夫人无意与摩尼教为敌,也没想过要对摩尼教连根拔起,这话不知老主簿会信吗?”从出了浔阳县,一路动了摩尼教安插在州县的人,说是巧合,连苏清沅自己都不信,可事实是这样,她根本没想过去拔除摩尼教的那些人,这些人与她何干啊,哪怕反叛朝廷,反的也是九皇子康王的朝廷,但苏清沅知道是谁在跟着她的行程,一步步的铲除摩尼教人,而这个人,与她脱不开干系,谁教她是孟夫人呢。126shu
孟知县铲除邪教之心啊,围剿水匪更甚!
“无论夫人想与不想,老朽年纪大了,也管不了了。”老主簿道。
“据说,前任知州许东堂是被盗匪所杀?”听了老主簿说的这些,苏清沅猜测许东堂的死,一定与摩尼教有关。
“什么盗匪,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老主簿说到这个,一脸气愤,失望道,“他们容不得东堂,容不得他。杀了也杀了,却还斩草除根,把东堂的全家都杀了,连妇孺稚儿都不放过!”这样的摩尼教,还是当初的摩尼教吗!
“他们?是指谁?”苏清沅疑问道。
“八年前朝廷派重兵镇压,杀了方教主和教众人,毁了总坛,他们说是东堂……”老主簿的声音有些呜咽,“东堂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有报复,有野心,我是知道的,他做到江州知州,在任也为百姓做了不少事,也没拿百姓一丝一毫。”
“据我所知,当年摩尼教覆灭,只有少数人逃了出来,其一个便是方义昌。日前,本夫人在浔阳县见过方义昌,此人对摩尼教忠心耿耿,但为人手段却是卑劣了些。”
“你见过方义昌!”老主簿没想到苏清沅连教元老方义昌都见过,那么,她所知道的事,远超过他想象。
苏清沅点头,“那日我误入樟树林,闯了贵教隐匿之处,见到了你们少主,还有柳暗使。嗯,承蒙贵教柳暗使手下留情,饶了我一命。原以为,贵教如同世人口相传那般,是杀人饮血的邪教,但曾听柳暗使所言,贵教建立之初,是指引百姓走向明光大道的,是为百姓谋福祉的,这般的摩尼教,又如何是邪教。恕我直言,贵教有些人行事,不折手段,掳走年轻女子,扶持地方富贾奸商走运私盐,欺压百姓,谋得暴利,恰恰败坏了贵教的名声。”
苏清沅说这些,一则是打消老主簿的顾虑,二则也算坦白,换取老主簿的信任。
这一席话,仿佛说到了老主簿的痛心处,老主簿道,“你说的没错,方义昌一心要推翻朝廷,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可以牺牲任何人。早在东堂当江州知州,他派人给东堂下了慢性毒药。东堂只是劝他不要伤害百姓,他说东堂叛离摩尼教,投靠朝廷,还将摩尼教的覆灭全怪罪在东堂头。他要老朽杀了东堂,老朽不肯,他伪造了盗匪杀人,将东堂一家杀得一个不剩。如今我教总坛被毁,教主和教众人都已死去,幸得教主最终慧眼识人,将少主交给了柳赟,否则,这方义昌打着少主的旗号,定又要干什么!”
原来,杀了前任知州许东堂满门的,是方义昌!
这个悬了八年的谜案,苏清沅终于查到了真相。